陈冬河只当没听见那些议论,拍了拍爬犁上那冻得硬邦邦、但依旧能看出庞大轮廓的母野猪尸体,对著张铁柱,声音洪亮得足以让村口所有人都听得清楚:“柱子哥,麻溜的,快回去请村长老叔过来!”

“问问他,是咱把村里那两口燉肉的大铁锅支起来,让村里老少爷们都沾沾腥,热热闹闹地吃上一顿现杀的野猪肉呢?还是按照户数,把这头大野猪给大傢伙分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远处伸长脖子的人群,继续大声说:“那两口水磨工夫的燉肉大锅,我记得还在大队仓房里收著吧?”

“眼下入了冬,正好派上用场。再说了,咱们村也有些日子没这么热闹地聚聚了。”

“趁著有肉,办个杀猪宴,当是犒劳犒劳大伙儿,也添点喜庆!”

他这话音落下,村口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刚才还在嘀咕那桿枪的眾人,全都懵了!

张老汉搓著冻得发红的手,第一个反应过来,他眼睛瞪得溜圆,声音都结巴了:“冬……冬河!你……你说啥?要把这……这头大野猪给大伙分?”

“我的老天爷!这猪去了內臟头蹄,怕是也有三百多斤净肉嘞!”

“咱村拢共就百来户,一家子分个两三斤肉都够够的了!过年的年猪才杀几斤肉啊?你这是……”

旁边刘大婶听不过去了,用力拍了一下张老汉的胳膊:“老张头你胡说八道啥!”

“这么大一头野猪,是冬河用命换来的!就算借了村里的枪,那些子弹能值几个钱?”

“我看吶,顶多搭上一头小猪崽子就当顶帐了!让冬河把这么大的野猪拿出来分?你亏不亏心!”

围观的村民们被刘大婶一顿抢白,脸上也訕訕的。

是啊,换成他们自己打到的,谁会这么大方,城里收购站一斤野猪肉也能卖三毛钱!

这三百多斤肉换成钱,一百块都打不住!

心里刚才那点酸溜溜,瞬间被巨大的不现实感取代。

陈冬河却迎著张老汉尷尬闪烁的目光笑了。

“叔,你这话啊,只说对了一半。”

看到张老汉脸色更尷尬,想要解释什么,陈冬河摆摆手,声音依旧平稳:

“我陈冬河不是什么圣人,这头大野猪是我冒著命弄回来的,搁谁身上都捨不得。但是……”

他的语气微微加重,目光扫过在场一张张被冷风吹得通红,此刻却写满震惊和期盼的脸。

“分肉这事,可不能简单按户头来!赵大爷家就一个老头子,和隔壁李家生了五个儿子三个闺女才分家出来的一家两口人,能一样吗?”

他看著张铁柱,一字一句,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所以啊,这事,还得咱们望高望重的村长老叔来定盘子!这头大野猪……”

他拍了拍冰冷的猪身,大声说道:“我就放这儿!怎么分?老叔说了算!分也好,燉肉大伙儿吃大锅饭也好,他老人家一句话的事!”

“至於这四只小的。”他指了指那几只小野猪,“我家老的老小的小,我得给留点油水补补身子。”

轰!

如同在滚油锅里泼下一瓢冷水,短暂的死寂过后,村口彻底沸腾了!

“啥?!我没听错吧?”

“冬河真要把那野猪分给大伙?”

“我的妈呀!三百多斤肉啊!”

“听见没!要分肉了!”

……

人群轰然炸开,七嘴八舌的惊嘆和难以置信的议论声响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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