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阡陌无声

每个孔洞都自成二十八宿图，夏宇伸手接住的露水竟映出紫微垣星象。

他取来秦椒籽投入露珠，籽粒在微观星空间发芽生根，长成须弥芥子般的椒树。

***

霜降那日，老鸦岭村来了位收购古物的行商。夏宇蹲在檐下挑拣铜钱，忽然按住枚王莽货泉："这钱范不对。

"行商脸色骤变，夺过钱幣时被清秽鉴照出掌心茧——那分明是常年握戟留下的痕跡。

当夜农场警报大作，夏宇看见第七块田的橘树集体倒伏。树干断面呈现青铜器断茬的质感，年轮间渗出带著腥味的黑液。

他取来楚式耒刺入树心，耒头突然增生出吴鉤形制，刃口挑出团裹著《汉书·食货志》的菌丝。

"破！"夏宇以量天尺击打菌丝，文字崩解成《四时纂要》的农谚。

木精趁机撒下白土蚕，虫群吞噬黑液后排出晶莹的粪球——竟是失传的《代田法》黏土模型。

模型在灵泉中融化，重新塑成耬车脚犁的形状，严丝合缝地卡进汉代鏵刃的缺口。

晨光微熹时，最后一棵橘树恢復生机。新结的果实表面浮凸出未央宫瓦当纹样，却在清秽鉴的注视下退化成普通云纹。

夏宇咬开橘瓣，酸甜汁液里漾开的不是《上林赋》的辞藻，而是老农传唱的《节气歌》。

***

大雪封山前，夏宇在集市遇见省考古队的教授。对方正端详摊贩的青铜碎片："这雷纹与三星堆出土物相似......"

"山里捡的破铜烂铁罢了。"摊主用鞋底蹭著碎片，纹路在摩擦中模糊成树皮皴裂状。

夏宇转身离去时，听见教授喃喃自语："怪哉，方才明明有饕餮纹......"

农场里的世界树无风自动，素纱襌衣泛起涟漪。夏宇摩挲著新得的货泉钱，铜绿在指尖碎成《月令七十二候》的残章。

当他把钱幣投入灵泉，泉眼涌出的不再是七彩流光，而是带著稷香味的《农政全书》墨跡。

在一个寧静的日子里，木精慵懒地趴在泉边，微闭著双眼，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之中。

它的嘴里不时嘟囔著一些模糊不清的词语，仿佛在诉说著一个遥远而神秘的故事。

就在这时，夏宇漫步而来，他的目光被那团瀰漫的雾气所吸引。

雾气如轻纱般繚绕，给整个场景增添了一抹朦朧的美感。夏宇凝视著雾气深处，仿佛能透过那层薄纱看到另一个世界。

突然间，一阵轻微的声响传入他的耳中。那是耬车摇铃的声音，清脆而悠扬，在风雪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空灵。

这声音似乎来自远方，却又如此清晰，仿佛近在咫尺。

隨著耬车摇铃的声音越来越近，夏宇的心跳也不禁加快了几分。他静静地聆听著，感受著这美妙的旋律与自然之声交织在一起。

渐渐地，那耬车摇铃的声响与老宅檐角的铁马叮咚声融为一体，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和谐。

在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夏宇完全陶醉在这美妙的声音之中。他忘却了周围的一切，只专注於那来自远方的耬车摇铃和老宅檐角的铁马叮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