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钢铁洪流（修改版）

普罗米修斯工坊的合金地面在低沉的警报蜂鸣中传来细微震动。齐岳推开沉重的气密防爆门，一股混合著臭氧、液態金属冷却剂和微弱电离味道的空气扑面而来。眼前是b区核心深处，代號“熔炉”的自动化生產中心。十二台被厚重防辐射外壳包裹的纳米级印表机阵列，正吞吐著幽蓝色的离子火焰，如同精密的织机，將液態合金编织成“守望者”外骨骼装甲的神经接口层。巨大的全息控制台上，丽莎·王和另外两名高级工程师的影像悬浮著，他们远程监控著瀑布般流下的数据，而非亲临这充满潜在危险的车间。

“进度报告。”齐岳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工坊內迴响，皮靴踏过凝结著低温霜雾的能量输送导管。

丽莎·王的虚擬影像立刻转向他，语速清晰：“72小时不间断生產，『熔炉』已完成47套守望者基础型装甲的骨架与动力核心。但是nova-1强化剂的关键催化剂——『星尘』复合物，在合成最后阶段出现了周期性结构失稳。”她调出分子模型，一个关键的碳纳米环结构闪烁著刺目的红光，“马库斯博士分析了失败批次，认为是量子隧穿效应导致的键角隨机偏移，超出了我们现有模擬软体的修正能力。”

齐岳的视网膜上瞬间浮现开拓核心提供的修正方案。他走到旁边的工作檯，抓起电子笔，在丽莎共享的虚擬平板上快速勾勒出一个结构式：“通知马库斯博士，用卟啉骨架替换苯环作为核心载体，中心金属离子选用釕（ru），配位数为4。利用其d轨道电子特性稳定量子隧穿效应。”他画出的结构式看似简单，却蕴含了对分子层面量子行为的精妙干预。

丽莎的虚擬影像明显一怔，虚擬的眉头紧锁：“这…这违背了现有配位化学的所有稳定模型！釕配合物在这个环境下的半衰期…”

“ibwa『普罗米修斯之火』档案库，第xvii章，第4节，『量子约束下的非经典配位』。”齐岳面不改色地引用虚构的“遗產”，“去准备吧，两小时后，我要看到新版『星尘』的合成数据。『熔炉』会同步调整列印参数。”

丽莎的影像点头消失，去联繫马库斯。齐岳则看似隨意地触碰了一下腕上的金色纹身。意念指令下达，一小股无形的纳米机械群立刻从主印表机阵列中悄然分流，通过隱藏的通道匯入更深层的地下——c区绝密区域“锻炉”。在那里，更强大的纳米印表机正在开拓核心的直接控制下，编织著远超这个时代的造物：量子纠缠通讯器的核心晶格，以及用於约束狂暴能量的反物质初级约束环的雏形。

马库斯的p4级生物实验室“冰冠”如同一个被冻结的生命丛林。低温液氮形成的白雾瀰漫，数十个圆柱形培养舱里悬浮著处於深度休眠状態的实验体，淡蓝色的始祖病毒改良液在他们体內勾勒出发光的脉络。老人佝僂著背，正小心翼翼地调整著一台显微注射器的参数，突然被身后能量导管低沉的嗡鸣声惊动。

“你的『灵感』又跨越了学科的鸿沟？”马库斯没有回头，声音带著一丝疲惫和难以掩饰的兴奋。他刚刚收到了丽莎传来的分子式。

齐岳將一管闪烁著银辉的纳米修正液插入控制台接口。全息屏上，那原本断裂扭曲的基因链模型瞬间自行重组，断裂的磷酸二酯键被无形的力量精確修復。“催化剂的问题解决了。另外…”他没有回答关於灵感的问题，而是调出了“锻炉”內部的监控画面，“看看『锻炉』的进展。”

画面里，三台被重型力场拘束器牢牢锁定的庞大身影——正是復仇女神（t-103型暴君优化版）的原型体！开拓核心延伸出的、细如髮丝却坚韧无比的金色能量丝线，正精准地刺入它们后颈脊椎的数据埠，进行著深层次的神经协议覆写。

“你…你竟敢激活並试图控制它们？！”马库斯猛地转身，手中的微量烧杯失手跌落，在超净地板上碎裂，发出清脆的响声，脸上满是惊骇，“这些怪物是纯粹的杀戮机器！一台就能摧毁半个连队！”

“那是过去的它们。”齐岳平静地放大监控影像。只见復仇女神原型体那原本充斥著狂暴血色的瞳孔，此刻正逐渐褪去猩红，转化为一种冰冷的、带著无机质感的晶蓝色。更令人惊异的是，它们厚重装甲的接缝处，正缓缓渗出银色的、如同水银般的纳米流体，似乎在修补和强化著机体。“开拓者核心正在重写它们最底层的生物神经控制协议，覆盖安布雷拉的原始指令。现在，它们的新代號是『哨卫』。它们的第一个任务，是守卫我们即將接管的南极『冰墓』研究站。”

老人布满皱纹的手死死抓住冰冷的工作檯边缘，指节发白，身体微微颤抖：“你…你究竟掌握了什么力量？安布雷拉耗费了二十年，投入了无数资源，才勉强让復仇女神接受简单的指令，还伴隨著巨大的失控风险！而你…几周时间…就…” 他看向齐岳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理解的震撼。

“时间紧迫，博士。”齐岳没有解释，直接切换了主屏幕。巨大的全球地图亮起，上面清晰地標记著三十七个刺眼的红点——安布雷拉在全球的核心研究设施、病毒工厂和指挥节点。“『蜂群』行动將在二十四小时后同步启动。我们需要一支能在占领后迅速接管、评估並保护这些设施关键资產的技术团队，尤其是那些非武器化的研究资料。”

他取出一枚特製的黑色数据晶片，递到马库斯面前：“这里面是所有三十七个目標的內部结构图、安防系统后门密码、关键研究人员档案及其忠诚度评估。绿色標记是可以爭取或策反的，红色標记是斯宾塞的死忠，必须…清除。我需要您利用您在安布雷拉內部残存的威望和人脉认知，协助『白皇后』远程甄別和联络绿標人员，確保接管时的效率和人道。”

马库斯颤抖著接过晶片，將其插入自己的便携终端。海量的数据流瞬间涌入他的视野，他苍老的瞳孔在信息洪流中急剧收缩：“连…连后勤主管情妇的购物清单，初级研究员未发表的论文草稿都有…这…这根本不是黑客技术能做到的！这是…全知？！” 他感到一阵眩晕。

与此同时，在c区战术简报室，克莱尔正用雷射笔聚焦在西伯利亚“冻土”基地的三维模型上：“最难啃的目標。深埋冻土带地下900米，主结构emp屏蔽层厚达三米，常驻两百名装备精良的u.s.s.精锐，配备重型b.o.w.。强攻方案推演，即使动用两个中队完成换装的『守望者』，预估伤亡率也在35%以上。”她的语气凝重。

克里斯將战术平板重重放在桌上，发出“咔噠”一声：“代价太大。而且一旦陷入缠斗，对方很可能启动自毁程序，玉石俱焚。”

“所以我们给他们送一份『特快专递』。”齐岳的声音响起，他启动了中央的全息沙盘。西伯利亚基地的模型瞬间分解，化为详细的运输路线图、人员排班表和通风管道网络。“明天上午9点17分，他们的后勤主管伊万诺夫会亲自签收一批从『总部』发来的『新型暴君培养液』…” 他放大了虚擬货箱的內部结构——二十公斤处於深度休眠状態的黑色蝙蝠状胚胎，浸泡在液氮中。

吉尔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你想用快递送炸弹？这手法有点老套了。”

“比炸弹更致命。”齐岳敲击键盘，虚擬胚胎突然在培养液中“甦醒”，展开狰狞的蝠翼，露出细密尖锐的牙齿，並展示出对uss黑色作战服材料气味的强烈攻击性標记。“t-深渊病毒（t-abyss）的原始宿主，『暗翼蝠』。经过马库斯博士利用始祖病毒知识进行的『定向驯化』。它们对低温敏感，一旦离开液氮环境，遭遇体温刺激便会立刻甦醒、孵化。而它们最爱的食物…”齐岳顿了顿，“是浸染了u.s.s.特种作战部队制式驱虫剂和汗液信息素的尼龙纤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