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前世
等到大三的时候,发现宿舍的舍友陆续都开始有女朋友了,每天前月下,谈情说爱,脸上的得意藏都藏不住。
同级的女生也忽然像长开了一样,再也不是刚入学时候的土丫头了,无论穿著打扮,言谈举止都像是真正的城里人了,都好看了许多。
徐非心里爱情的小火苗也有点蠢蠢欲动,都说没谈过恋爱的大学是不完整的大学,他也渴望有段甜甜的校园恋情。
其实在大二的时候,就有女生向他表白过,徐非算不得標准的帅哥,但183的个子,因为常年帮家里干农活,骨架宽大结实,皮肤是一种健康的小麦色,最吸引人的就是那对浓眉,两道眉毛黑的如同用极细的墨笔重重画上去的,色泽浓黑,质地坚硬,像两把斜飞入鬢的剑峰,又浓又密,这让他的眼神显的更加聚神,有种沉默的锐气,整体看上去,他並非精致雕琢的帅气,却是那种经得住打量的。
由內而外散发著阳刚味道,再加上篮球打的好,年年参加学校的篮球比赛和运动会,所以也不乏女生的关注,但当时他一门心思就是学习,从来没有过回应。
等大三的时候,一次吉他社团活动认识了临床系的一个叫王瑶的女生,面容清秀,身材也不错,身上那件简单的t恤牛仔裤,充满少女特有的轻盈与柔韧,徐非一下就被吸引住了。
后来在吉他社团的接触中两人慢慢有了好感,在大三下学期確定了关係,那时的徐非觉得自己的人生即將圆满,等大学毕业进入省级三甲医院,一步步成为让人敬仰的专家,再能迎娶心爱的人,此生无憾了。
徐非就这样稀里糊涂过了三年,等大学毕业的时候才发现,大学生和大学生是不一样的,特別是医学专业,要想进入省级三甲医院要么有过硬的学歷,要么有过硬的关係,像徐非所在的学校,虽然是当地最好的医学院,但想进入省级三甲还是有困难,即便进去也是合同制,是没有编制的。
如果想有编制,要不去县级医院,要不另谋出路,王瑶的父亲是附属一医院的一个科室主任,想办法让女儿入编了附属一医院,然后考研到首都医学院的研究生,后续的路都有了规划,对女儿的男朋友也不满意,觉得无论家世还是能力均不匹配,异地加上父母的反对,最后也只能无奈分手。
徐非好不容易才考出来,肯定不甘心再回去县城,所以就想找和专业相关的工作,就是医药代表或者医疗器械代表,本来有机会入职一家排名全球前列的外资公司,但因为面试时太紧张,发挥失常,最后未能入职,后来找了一家当地做医疗设备的经销商工作。
过了两年虽然也进入了外企,中途又跳槽了两家公司,在外企这个圈子混了十来年,期间工作也算兢兢业业,业绩表现也是不错,但因为內向的性格,一直没有晋升的机会,虽然薪水一直有涨幅,但在职业发展上却没有进步。
等到40岁时公司突然裁员,他这样的基层销售人员首当其衝,刚裁员时还感觉自己十多年的外企经歷,应该很快能找到新的东家,谁只能投出的简歷如石沉大海,以前所谓的朋友也开始躲著了。
三十多岁时每个月都能接到猎头的电话,看是不是看看新机会,这会却悄无声息了,等他和一名熟悉的猎头沟通怎么回事时,人家才倒出原委:很多中年人误会了一件事情,他们以为自己“经验丰富”,是优势。实际上,市场只在乎两件事——你够不够便宜,你学得快不快。
企业找年轻人,是因为便宜、听话、能加班,扛得住累、能熬夜、不会问“社保交了吗”。你想要一份体面的工作、合理的薪资、周末的时间,可这些这在当下职场环境里,全是“负资產”。
你说你过去带过团队、搞过大项目,但现实残酷得可怕:时代变了,技术换代了,你的“经验”成了“包袱”。那些你视作能力的东西,反而成了你“不灵活、不好用”的证据。老旧设备再先进,也敌不过一台轻便的新机。这就是现实。
徐非迷茫了,在不惑的年纪却迷惑了,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难怪人家说中年人的失业不是单纯的经济断流,而是一次社会身份的塌陷,是人被系统“除名”的过程。它不会告诉你,你不重要了,但它会悄悄让你发现——你已经不重要了。
別人不会说你失败,但已经自动屏蔽你。更像是一场社会性死亡。鬱闷之际,找大学同学喝了顿大酒,没有劝酒,就是自己把自己灌多了,硬撑著回到小区,却一头栽倒了小区绿化带,等再睁眼,就是回到了15年前参加那家外企面试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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