塘厦镇,

一家不对外营业的私房茶舍。

茶舍隱於一片仿古建筑群中,环境清幽,唯有潺潺水声与若有若无的古箏曲。

在一间名为“听雨”的包间內,

大岭山的话事人段锋与塘厦的话事人韩文楠相对而坐。

大岭山话事人段锋,

人如其名,四十岁上下,面容精悍,

皮肤是常年奔波留下的古铜色,手掌骨节粗大,布满老茧。

他穿著普通的夹克衫,坐姿却如磐石般沉稳,眼神锐利如鹰。

大岭山镇以家具製造和材料加工业闻名,

段锋早年便是靠著控制镇上的木材、板材运输线路和几个大型建材市场起家,

手下有一批敢打敢拼的兄弟,作风硬朗务实。

他的產业相对传统,但也因此根基扎实。

塘厦话事人韩文楠,

三十五岁左右,戴著金丝眼镜,穿著一件质地考究的深蓝色羊绒衫,

看起来更像是一位青年学者或精明的商人。

塘厦镇与深圳接壤,物流业发达,

他早早便將势力渗透进几家大型物流公司,掌控著几条重要的跨境运输线路,

同时经营著几家高端会所,为人处世圆滑,信息灵通,眼光长远。

此刻,段锋浓眉紧锁,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著粗糙的紫砂茶杯壁,打破了沉默,

“阿楠,你消息灵通。

李湛那边…这几天动静太大了。”

他的声音低沉,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大岭山的地理位置太特殊,正好卡在长安和李湛新拿下的五个镇之间,

如同咽喉要道,这让他寢食难安。

韩文楠提起小巧的铜壶,缓缓將沸水注入茶海,动作行云流水。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冷静而深邃,

“不是动静大,是效率高得嚇人。

寮步、茶山那几个地方,才几天功夫?

人员被打散筛选,场子被接管整顿,帐目被清理得明明白白。

我安排在那边的人回报说,现在过去,几乎感觉不到换了天,

秩序反而比以前更好了,但核心位置全换成了李湛的人。”

他轻轻摇头,语气带著一丝惊嘆,

“这种消化速度和控制力,我们以前谁做到过?”

段锋的眉头锁得更紧了几分。

他深知自己手下那帮兄弟,

守成有余,开拓不足,更別提这种专业化、体系化的整合能力。

“我託了几层关係,想约李湛见一面,探探口风。

到现在还没回信。”

他嘆了口气,语气有些沉重。

这种等待的滋味並不好受。

韩文楠將一杯澄澈的茶汤推到段锋面前,

自己则端起一杯,放在鼻尖轻嗅茶香,眼神飘向窗外,

“段哥,你觉得李湛的野心,会止步於这五个镇吗?”

段锋身体微微一僵,没有立刻回答。

他当然知道答案。

打通大岭山,李湛的地盘就能连成一片,直逼市区核心,这个诱惑太大了。

韩文楠不需要他回答,自顾自地说下去,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他崛起的速度,做事的手法,还有这次和省厅的『默契』…

都说明了一件事,他图谋的不是一时一地,而是整个东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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