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傍晚。

南城码头附近的小酒馆包厢里,

昏黄的灯光下,李湛和唐世荣对坐饮酒。

李湛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那天码头大战,你这边没受牵连吧?"

唐世荣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精光,

"我的人提前调走了,毫髮无损。"

他夹了粒生米丟进嘴里。

"时机差不多了吧?"李湛放下酒杯。

唐世荣笑容收敛,压低声音,

"再等几天,等我的人回来。

老傢伙最近损失不小,底下人已经开始抱怨了。"

他冷笑一声,"场子天天被砸,断了多少人的財路。"

"阿鬼最近倒是藏得深,都没怎么露头了。"李湛眯起眼睛。

"被你们那一枪嚇破胆了。"

唐世荣端起酒杯晃了晃,"放心,到时候我有办法引他出来。"

"好,能引出来就行。"

李湛顿了顿,"那你岳父..."

唐世荣的呼吸突然变得粗重,手指无意识地抠著桌沿。

他摘下眼镜擦了擦,再戴上时,镜片后的眼睛已经布满血丝。

"五年了..."他冷笑一声,

"我在白家连上桌吃饭的资格都没有。

在这个家..."

他端起酒杯,"我从来没有获得过一丝尊重。"

李湛也端起酒杯,"来,走一个。"

两人的杯子碰在一起,唐世荣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

李湛放下酒杯,

"说好啦,按之前的约定,我要厦岗那个场子。

最近我这边招了不少人,场子不够都没地方待。"

唐世荣微笑著点头,"没问题,我对那个场子没兴趣。"

他压低声音,

"老实说,我在码头待了这么久,你都不知道走私有多暴利。

到时候你放点钱在我这,咱俩一起做。"

李湛沉思片刻,举起酒杯,"行,场子我给你留点股份。"

两人相视一笑,酒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

李湛从码头出来后,沿著顺和路一直开到镇中心。

却没有直接回莲住宅区。车子拐进一条热闹的食街,停在了"旺角烧烤"门前。

这是一家开了多年的老店,

门口摆著几组半封闭的卡座,虽然装修普通,但炭烤的香气却能飘出半条街。

他锁好车,边走边盘算著。

最近他感觉肩上的压力越来越大,

手下养著几十號人,每天睁眼就是一大笔开销。

赌档生意虽然红火,但谁能保证一直这么好?

等南城和白家缓过劲来,好日子就到头了。

所以他才会暗示著问唐世荣什么时候动手。

现在白爷损兵折將,正是最虚弱的时候。

南城自己都焦头烂额,九爷又只顾著算计捞好处——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只要帮唐世荣上位,他就能趁机自立门户。

可问题也出现了。

他来长安才多久?根基太浅。

混这行光有人马地盘还不够,最重要的是上面要有人罩著。

正思忖间,他余光瞥见最角落的卡座里,一个熟悉的背影独自坐著。

那身影微微佝僂著,与平日里风情万种的模样判若两人。

李湛不由得放慢脚步,以为自己看了眼。

走近了才看清,確实是姐。

她面前摆著几串已经凉了的烤茄子,手边啤酒空了两瓶。

素顏的脸上没有往日的精致妆容,头髮隨意地扎著,几缕碎发散落在耳边。

昏黄的灯光下,

她单手托腮望著街景的侧影,透著一股说不出的寂寥。

"姐?"

李湛在她对面坐下,"怎么一个人喝闷酒?"

姐明显怔了怔,转过头时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隨即又亮起几分惊喜。

她很快勾起嘴角,那个八面玲瓏的姐似乎又回来了,

"哟,这么巧。"

她转头朝店里喊了声,"老板,拿套餐具和菜单来!"

又转头看向李湛,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怎么也是一个人过来吃宵夜?

你的那几个小妹妹呢?"

李湛乾笑两声,"刚从码头回来,喝了两杯酒都没吃东西。"

他接过服务员递来的餐具,"阿珍她们现在还在上班。"

姐给新拿来的酒杯满上啤酒,泡沫顺著杯壁缓缓滑落。

她举起酒杯,在灯光下晃了晃,

"来,先干一杯。"

两人的啤酒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姐放下杯子,把自己面前的烧烤往李湛身前推了推,

"先垫垫肚子。"她又叫住路过的服务员,拿著菜单加了几样招牌烤串。

她手托著腮,看著李湛狼吞虎咽地吃下几串烤牛肉,红唇微启,

"怎么了?看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李湛又抓起两串肥羊,边吃边说,

"最近人手越来越多,总得多找些挣钱的路子。"

姐小口小口地咬著肥羊,目光落在眼前这个年轻男人身上。

这两个月来,她亲眼见证著他的崛起——

从最初接手时的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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