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膈应人的是被褥,新的太扎眼,旧货市场淘换来的破絮又脏又硬,一股子可疑的霉味儿。李平安忍著噁心,买了两床最破的,拿草蓆一卷,扛在肩上。

每次买东西,他都跟受惊的兔子似的,远远看见穿制服的黑狗子或者挎枪的二鬼子巡逻队,立马缩进小胡同或者蹲路边装死。

折腾了好几趟,才把锅碗瓢盆、油盐酱醋这些过日子的傢伙什儿置办齐,一趟趟“搬”回了前院东厢房。最后去买菜,更是小心得不行,只捡最贱的白菜萝卜土豆,割了一小条肥肉膘子。

天擦黑,前院东厢房总算有了点菸火气。这也算“开火”了,破炉子点起来了,烧的是最次的煤,烟有点呛。李平安擼起袖子,开始拾掇晚饭。

空间里上好的五肉、鲜灵灵的菜、还有小坛黄酒,一样都不能露。只能用刚买的肥肉膘子熬了点油渣,炒了个醋溜白菜,燉了一大盆土豆萝卜块,蒸了一锅糙米饭,分量管够。

饭菜的香味儿,愣是顶开了劣质煤烟的封锁,在95號院上空飘。做好饭,李平安走到中院何大清家门口。

“何叔!何婶!柱子!” 李平安脸上堆著笑,“今儿多亏何叔帮衬!我这刚安顿,买了一些菜,就做了点家常菜,您要是不嫌弃,一家子过来对付一口,算我一点心意!”

何大清刚把自家那盘咸菜炒好,正就著窝头啃呢。那燉菜的浓香直往鼻子里钻,再看看自家这清汤寡水,喉咙不自觉地动了动。他儿子何雨柱更是眼巴巴瞅著李平安手里那盆油汪汪的燉菜,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这…这多不好意思…” 何大清搓著手,嘴上客气著,脚底下可一点没耽误,挪了过来。他探头往李平安屋里瞅了一眼,东西是破旧,可收拾得挺利索,特別是那饭菜的卖相和香味儿,对他这厨子来说,天然有吸引力。“行!小兄弟够局气!孩儿他娘!柱子!麻溜的,上你李哥那儿吃饭去!”

他回头朝屋里喊了一嗓子,又对李平安笑道,“嘿,没看出来啊?你这手活儿,不像生瓜蛋子!这菜味儿…挺地道!油渣熬得透亮,萝卜土豆燉得稀溜软!”

李平安靦腆一笑,露出俩小虎牙:“乡下把式,瞎鼓捣,让何大哥您这大厨见笑了。” 他侧身让何家三口进屋。

何大清一进门,眼珠子习惯性地扫过那些破旧但码放整齐的家什儿,尤其在那把豁口的菜刀上停了停,又看看桌上那盆燉得软烂、油光光的土豆萝卜,鼻子抽了抽,像是在分辨里面的调料。他媳妇有点拘谨地笑著,何雨柱早就被那盆菜勾走了魂。

“快坐快坐!” 李平安热情招呼著,把唯一一条还算囫圇的板凳让给何大清,自己跟小柱子挤在炕沿上。昏黄的煤油灯下,破旧的小屋里,四个人的影子被拉得老长,映在斑驳的墙上。

屋外,是渐渐黑透的锣鼓巷,是95號院其他住户可能伸过来的窥探眼神。而屋里,一顿简单的答谢饭,像是李平安在这“禽兽窝”里扔下的第一颗石子儿,水波纹正悄悄漾开。

李平安拿起筷子,心里那根弦可一点没松:身份证明就在明天,这院儿里的“妖魔鬼怪”,迟早得一个个露脸。他得把“何大清远房穷表弟”这张皮,披得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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