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开始修炼

武当后山，依然很安静，除了时不时有几声鸟叫，便没什么其他声响了。

三年光阴，如溪水般悄然而过，对於武当弟子而言，生活依旧围绕著炁的修炼展开——

晨起导引，锤链体內炁感，午间习武，磨礪筋骨劲力，日暮悟道，体悟阴阳流转。

掌门周蒙沉稳如常，云龙道长依旧雷厉风行地督促著弟子们，后山，始终是那个寻常弟子少有涉足的所在。

只有周蒙和云龙等少数几人知晓，在那后山深处，一个看似不起眼的小院里，无形的气息日益凝练，仿佛整片山林的精粹都在朝那里悄然匯聚。

这个小院的主人——陈然道號玄霄，这三年过得极其规律，近乎隱形。

他极少出现在眾人视野，除去必要的饮食，几乎所有时间都在修炼。

周蒙最开始还忧心他年幼体弱，也曾想亲自指点一二，结果却发现，他的这个小师弟，修炼的东西跟他们完全不一样。

周蒙在院外佇立良久，最终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清冷的山间空气，拂尘轻摆，悄无声息地离去。

他没有问，没有再提教导之事，他知道，这个当初被他代师收入门墙的师弟，其道途已非他能窥测，更非他能指点。

他能做的，唯有保护，然后静观其变，武当山门，便是陈然此刻羽翼未丰时的庇护所。

至於云龙，更是感触最深，三年前那惊心动魄的测试和隨后小师叔的诡异表现，始终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他奉师命照料陈然起居，起初总想找些话题打破那份令人窒息的沉默，或者关心一下修炼进度。

但在这几年接触下来，他愈发清晰地感受到眼前这个小院里散发出的威势，以及一种……独属於强者的距离感。

陈然每次都是沉默地收下食盒，偶尔才会对武当的某些公开讲道提出一两个一针见血的问题，却从不解释自己修炼如何，进度如何。

那平静无波的眼神扫过他时，云龙竟常常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压力，仿佛自己的一切修为，在对方眼中都清晰得纤毫毕现。

慢慢地，云龙也学会了沉默，他放下东西，便悄然退开，心中只剩下浓浓的敬畏和那一点点师门情谊带来的本能关怀。

三年来，陈然在他心中的形象，已经从从前的稚童，变成了一位得道多年的高人模样。

这一天傍晚，太阳还没下山，云龙如往常般，提著食盒来到后山小院门口，不等他敲门，院门“吱呀”一声从內打开。

站在门后的，正是陈然。

三年的时光，未能在他的身高上留下太多痕跡，十一岁的他仍是瘦瘦小小的模样，然而，他周身的气质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眼神明亮锐利，平静得没有丝毫波澜，却又仿佛能洞彻人心，一身青灰色的旧道袍，却被他穿出了清绝出尘、孤高锋锐的味道。

“云龙！”陈然开口，声音清澈，带著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

“呃，啊，小师叔！”云龙一个激灵，连忙躬身行礼。

“食盒放旁边吧，这几日不用了。”陈然淡淡道。

云龙一愣：“小师叔，您……”

陈然的目光越过他，望向山峦深处，仿佛在感应著什么，语气没有丝毫变化：“传话给师兄，今夜子时，后山西崖，我会在那里突破境界。

动静或许不小，烦请师兄与你，留意周遭，莫让閒杂人等靠近惊扰。”

云龙一脸的震惊！

三年！

只用了三年！

无数人穷其一生都摸不到的境界，小师叔短短三年就要达到了！

“弟子……弟子遵命！这就去稟告师父！”云龙几乎是踉蹌著后退两步，然后才想起行礼，忙不迭地躬身应道，语气中充满了抑制不住的颤抖和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