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又是那种脑子被捶了一下的感觉,眼前景象再次闪现、扭曲、拉长。
比进来时快得多,也难受得多。
脚下一个踉蹌,他发现自己又站在了窝棚那熟悉的霉烂气味里。
依旧是那个角落,那扇破门,门缝透进微弱的光。
手里还沾著湿冷的黑泥,拇指的伤口还在隱隱作痛。
头疼,像宿醉未醒,又像被人用棍子在后脑勺敲了一记,闷闷地胀痛。
刚才那一切,是梦?
是饿疯了出现的幻觉?
腹中空空如也,连绞痛都变得迟钝麻木。
他忘了去领那一碗“晚饭”,拖著仿佛更沉重的身体,一头栽倒在角落那堆散发著餿味的枯草上。
疲惫吞噬了他。
再睁开眼,天已蒙蒙亮。
头疼缓解了些,但飢饿感像甦醒的野兽,凶猛地啃噬著他的胃。
昨晚……那个地方……
他下意识地伸手入怀,摸到那块冰凉坚硬的灰白石佩。
玉佩表面粗糙,带著他身体的微温。
念头像野草一样疯长:要是还能去那里就好了……
念头刚清晰地在脑中闪过。
嗡!
熟悉的闷响,熟悉的撕裂感,眼前一。
脚踏实地。
湿润、清新、充满生机的泥土气息再次將他包围。
头顶是柔和的乳白光晕月光,脚下是油亮的黑土。
不是梦!
陈平的心臟狂跳起来,血液衝上头顶,连飢饿感都短暂地退却了。
他猛地蹲下,双手深深地插入黑土之中,冰冷的、肥沃的触感无比真实。
他捧起一捧土,凑到鼻子下深深吸气,那美好的气味,让他浑身战慄。
出去!
嗡!
眼前景象扭曲,他又回到了窝棚,手里还残留著几粒湿润的黑泥。
再进去!
嗡!黑土地重现。
出去!
进来!
出去!
进来!
他像个著了魔的孩子,反覆试验了十几次。
每一次进出,都伴隨著那沉闷的嗡鸣和短暂的眩晕撕裂感。
进出越快,那眩晕撕裂感就越强烈,仿佛身体在被反覆拉扯。
十几次后,他感到一阵强烈的噁心和天旋地转,不得不停下来。
坐在黑土地上大口喘气,额头上全是冷汗。
“不能太快……得慢点……”
他喃喃自语,明白了这进出的限制。
虽然难受,但狂喜像野火一样在他胸中燃烧。
这地方是真的!这片黑土地,是真的!
一个念头无比清晰地占据了他的脑海:得种东西!
种什么?
眼下最迫切的,是填饱肚子……
穀物!只有穀物!
穀子碾成米,蒸熟了就能顶饿。
如果能种出穀子……
陈平不敢再想下去,那念头太诱人,也太奢侈,奢侈得让他害怕是一场空。
可种子呢?
他双手空空。
窝棚里除了几件破烂和那块磨刀石,什么也没有。
外面……外面倒是有大片大片的灵田。
那里种著灵谷,是给管事、监工、还有那些高高在上的仙师老爷们享用的东西。
他们这些苦力,只能分到一点点最次的、掺了沙子的陈灵米熬成的糊糊。
灵谷……
陈平舔了舔乾裂的嘴唇。
哪怕只是一粒完整的、饱满的灵谷种子,那也是他不敢奢望的珍宝。
监工说过,私藏灵谷,哪怕是一粒,抓住了就是打死。
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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