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太监手忙脚乱地抬上一副更精细的地图,在御阶下展开。

朱厚照走下龙椅,亲自来到地图前。

他蹲下身,修长的手指划过图上的山川河流。

“刘阁老,你的法子太慢。”

“陈洪波,你的法子太蠢。”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著一种不容辩驳的力量。

“辽阳被围,说明建州女真的主力,尽在於此。”

他的手指在辽阳城的位置上重重点了一下。

“他们的老巢,此刻必然空虚。”

朱厚照站起身,环视群臣。

“朕意,分兵。”

“命辽东副总兵杨一清,固守山海关,不必急於北上增援,只需做出大军压境的姿態,拖住女真主力。”

“另择一將,率领一支奇兵,自登州出海。”

此言一出,满堂譁然。

出海?

“陛下,万万不可!”

兵部尚书张达第一个反对。

“海上风浪莫测,大军行船,非同儿戏。况且,从何处登陆?粮草如何接济?此乃兵家大忌啊。”

“是啊陛下,此举太过凶险。”

“请陛下三思。”

反对之声,此起彼伏。

朱厚照只是冷冷地看著他们。

“兵家大忌?”

他反问。

“兵者,诡道也。你们读了一辈子兵书,就只读出了条条框框吗?”

“朕问你们,女真可会想到,我大明的天兵,会从他们背后出现?”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狠狠一划。

那条线,越过渤海,直指鸭绿江口。

“越过鸭绿江,直捣其巢穴。”

“辽阳之围,不攻自破。”

整个奉天殿,安静得能听见每个人的心跳声。

疯了。

这个年轻的皇帝,绝对是疯了。

这已经不是凶险,这是在拿数万將士的性命做一场豪赌。

刘健嘴唇哆嗦著,正要再次出言劝諫。

朱厚-照却没给他机会。

“此事,朕不仅要做,还要做好。”

他转身,重新走上御阶。

“传朕旨意。”

“著翰林院修撰王守仁,即刻起,任兵部职方司主事,总领此役策划之责,隨军参赞军务。”

“王守仁?”

这个名字,让殿內的官员们更加困惑。

王守仁是谁?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在翰林院里编书的。

虽然听说有些才学,但让他去策划一场决定国运的战爭?

这不是儿戏是什么。

“陛下,王守仁一介书生,未曾歷练,恐难当此大任啊。”

一名御史大著胆子说道。

“他不行,难道你行?”

朱厚照反问。

那御史顿时被噎得满脸通红。

朱厚照不再看他,他的决定,不容任何人质疑。

他知道王守仁是谁。

那不仅是一个哲学家,更是一个未来的顶级军事家。

平定寧王之乱,剿灭思、田之患,这个时代的文官里,论用兵之诡譎,无人能出其右。

现在,他只是缺少一个机会。

而自己,就要给他这个机会。

“朕意已决。”

他最后说了四个字。

“退朝。”

说完,朱厚照拂袖而起,转身走入后殿。

留下满朝文武,面面相覷,如同泥塑木雕。

奉天殿的这场朝会,如同一场惊雷,炸响在京城上空。

少年天子力排眾议,起用无名书生,欲行险招,奇袭女真。

消息传出,朝野震动。

有人说他少年意气,纸上谈兵。

有人说他刚愎自用,祸国殃民。

无人看好这场豪赌。

乾清宫,暖阁內。

朱厚照独自一人,站在堪舆图前。

烛火摇曳,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轻轻划过。

那条线,从登州出发,越过大海,抵达鸭绿江。

但他的手指並未停下。

而是继续向北,深入朝鲜境內。

“东西夹击,光靠王守仁还不够。”

他轻声自语。

“朝鲜,必须出兵。”

“这件事,东厂办不了,锦衣卫也办不了。”

他的指尖,最终停在了一个地方。

“只能让西厂去办了。”

“雨化田……”

朱厚照的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弧度。

开局就是地狱难度,那又如何。

他这个玩家,可是开了全图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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