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血腥玛丽號在墨蓝的海面上起伏顛簸,如同醉汉蹣跚。咸腥冰冷的海风带著湿气,狠狠抽打在甲板上,却吹不散那股瀰漫的、令人作呕的晕眩感。
卡洛斯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软塌塌地趴在冰冷的船舷栏杆上。金毛脑袋无力地耷拉著,隨著船身的每一次起伏而晃动。他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著,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如同濒死般的乾呕声:“yue~…呕…要不是…为了看看…老朋友…yue~…这次…打死小爷…也走地火商道…呕…地火…稳当…呕…”
齐贝伦元帅紧挨著他,一手死死抓著湿滑的栏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努力挺直腰板,试图维持那身管家服应有的体面,但惨白的脸色和额角渗出的冷汗彻底出卖了他。单片眼镜后的眼神都有些涣散,声音带著强行压抑的颤抖和一丝…濒临崩溃的倔强:“我…倒是觉得…海路…也颇为…yue~…壮阔…呕…”最后一个字没忍住,猛地侧过头,对著海面乾呕了一声,隨即又死死咬住牙关,腮帮子鼓动。
马尔克斯巨大的身躯直接瘫倒在甲板中央,那身紧绷的皮甲被他粗暴地扯开了一半,露出健硕但此刻毫无生气的胸膛。他巨大的牛头仰面朝天,朴素的牛眼里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只剩下一种生无可恋的空洞。他巨大的牛嘴微张,发出有气无力的呻吟:“哞…俺…俺想喝…酸酸的…朗姆酒…yue~…酸的…压一压…呕…”
萨兰贝尔圣女独自站在船头最前方,海风猛烈地吹拂著她束起的银髮和那顶小小的女僕帽。她背对著眾人,素白纤细的手指紧紧攥著一方丝帕,死死捂在嘴上。冰蓝的眼眸紧闭,肩膀隨著船身的每一次剧烈摇晃而无法控制地、剧烈地抽动一下!每一次抽动,都伴隨著一声极其压抑、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短促而痛苦的“呃…!”声。她挺直的脊背如同绷紧的弓弦,仿佛下一秒就要断裂,却倔强地不肯回头,不肯让任何人看到她此刻的狼狈。
“哐当——!”
一声闷响!一个巨大的、箍著铁箍的橡木酒桶被玛丽夫人彪悍地拖到甲板中央!扫过这群东倒西歪的“废物”,红唇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她一脚重重踩在酒桶上,皮靴的鞋跟发出“咚”的一声脆响!声音如同惊雷,带著海盗夫人特有的彪悍和不容置疑:
“一群没出息的玩意儿!挖囊废!!”她声音洪亮,盖过了海浪和呻吟,“这点风浪就趴窝了?!老娘当年在深渊海沟里跟海妖搏斗的时候!你们还在穿开襠裤呢!”她弯下腰,大手抓住桶塞,猛地一拔!
“啵——!”
一股浓烈、辛辣、却又带著清新柠檬酸香的酒气瞬间瀰漫开来!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瞬间激活了瘫倒的眾人!
“哞——!!!”
马尔克斯巨大的牛眼猛地爆发出如同饿狼般的光芒!那生无可恋的空洞瞬间被对“酸酸朗姆”的渴望取代!他巨大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求生欲!手脚並用,如同搁浅的巨鯨般,艰难地、吭哧吭哧地朝著那散发著诱人酸香的酒桶…爬了过去!巨大的牛脸上写满了“救星!我的救星!”的渴望!
血腥玛丽號的甲板上,海风依旧呼啸,但那股令人窒息的晕眩感似乎被什么东西搅动、冲淡了。三个“衰仔”如同饿了三天的鬣狗,围著那桶散发著诱人酸香的柠檬朗姆,上演著一场毫无章法的“酒桶爭夺战”!
卡洛斯金毛炸起,小眼睛通红,死死抱住酒桶的一边,试图把马尔克斯蒲扇般的大手掰开:“老马!鬆手!小爷我先来一口!就一口!压压惊!”他声音嘶哑,带著晕船未退的虚弱和市井混混的蛮横。
齐贝伦元帅也顾不上什么管家风度了!他一手抓著栏杆稳住身形,另一只手直接伸向桶口,单片眼镜歪斜地掛在鼻樑上,声音带著强行压抑的乾呕和一丝“我也要”的急切:“马尔科斯!注意…yue…注意礼仪!轮流!轮流来!”
马尔克斯巨大的牛头死死抵在酒桶上,朴素的牛眼里燃烧著对“救命酸酒”的执著!他瓮声瓮气地低吼,蒲扇般的大手如同铁钳般箍住桶身:“哞!俺先!俺最大!俺最难受!”他巨大的身躯如同磐石,任凭卡洛斯和齐贝伦如何拉扯,纹丝不动!
“都给我闭嘴——!!!”
玛丽夫人彪悍的怒吼如同炸雷!她琥珀色的独眼扫过这三个不成器的傢伙,一脸“老娘真是倒了八辈子霉”的表情!她看也不看那三个扭成一团的“衰仔”,隨手从腰间解下一个皮质酒壶,手腕一抖!
“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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