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清理门户
马车在通往风息堡的官道上顛簸前行。萨兰贝尔圣女端坐车厢內,素白的手指轻轻摩挲著那枚被塞拉斯“改造”过的暗月护符。护符表面依旧是那古朴的骨质纹理,看不出丝毫变化。
然而,在她冰蓝的感知中,那层笼罩在护符周围的、用於干扰迪达尔感知的无形力场,其强度与稳定性,已非昔日可比。如同蒙尘的利刃被重新打磨,锋芒內敛,却更加坚韧。她冰蓝的眼眸深处,一丝不易察觉的安心悄然滑过。
卡洛斯整个人瘫在柔软的靠垫里,金毛脑袋枕在齐贝伦元帅的肩膀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是劫后余生的鬆懈:“这下…总该ok了吧?”他声音带著点夸张的庆幸,“干扰力场升级!大师姐那神出鬼没的劲儿…应该没那么容易锁定咱们了吧?你是不知道啊元帅…”
他侧过头,对著齐贝伦的耳朵小声嘀咕,带著心有余悸的颤抖,“下次她再这么冷不丁冒出来…我真怕一个没绷住…当场尿出来!太哈人了!真的!”
马尔克斯巨大的牛头从驾驶座扭过来,瓮声瓮气地安慰道:“哞…没事…尿了…就换条裤子嘛…”朴素的牛眼里满是真诚的关怀。
“你!”卡洛斯刚想跳起来发作,就被齐贝伦按住了肩膀。
齐贝伦元帅坐姿依旧挺拔,单片眼镜后的目光沉稳而锐利,他轻轻拍了拍卡洛斯的手背,声音带著一丝告诫的意味:“不要太轻敌了,卡洛斯。”他目光扫过圣女手中的护符,“干扰,终究只是干扰。它或许能屏蔽迪达尔那种…非人的直接感知锁定。但…”他顿了顿,声音压低,“眼线…你防不住。”
萨兰贝尔微微頷首,冰蓝的眼眸透过纱网帽的薄纱,望向窗外飞逝的景色,清冷的声音响起:“眼线…无处不在。”
卡洛斯脸上的轻鬆瞬间凝固,金毛下的眉头又皱了起来:“那…那怎么办?”他声音带著点烦躁,“总不能一路都提心弔胆,看谁都像天谴教的探子吧?”
齐贝伦元帅嘴角勾起一抹矜持的、带著点贵族式神秘的笑容,他端起手边的酒杯,优雅地抿了一口,声音从容不迫:“山人…自有妙计。”
杉木镇外一里·古杉木下
巨大的杉木如同沉默的巨人,矗立在官道旁,虬结的枝干在风中发出低沉的呜咽。一名身著深紫色镶银边主教袍的身影,如同融入树影的雕塑,静静地佇立在树下。他双手拢在宽大的袖袍中,背对著官道,气息沉凝如山岳。
微风吹过,捲起几片枯叶。
他並未回头,只是那拢在袖中的手指,极其细微地动了一下。一个平板无波、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的声音响起,如同枯叶摩擦:
“你们…来做什么?”
四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不远处的阴影中。理察·黯灭站在最前,深紫色的斗篷在风中纹丝不动。奇拉、索伦、卡特分立其后。
理察缓缓抬起头,兜帽的阴影下,深紫色的眼眸如同寒潭。他並未言语,只是右手缓缓抬起,握住了腰间的刀柄。
“噌——!”
一声清越的、如同龙吟般的刀鸣撕裂了林间的寂静!猩红色的长刀“湮灭之人”被他缓缓抽出!刀身狭长,刃口流淌著如同凝固血液般的暗红光泽,刀身上蚀刻的古老符文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著不祥的幽芒。刀尖斜指地面,一股无形的、冰冷刺骨的杀意如同实质般瀰漫开来!
理察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如同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哈特主教…尼古拉斯教宗的任务。”
哈特主教的身影终於动了。他极其缓慢地转过身。那是一张刻板、严肃、如同岩石雕琢的脸,深陷的眼窝里,一双锐利的眼睛如同鹰隼,死死盯著理察和他手中那柄散发著不祥气息的长刀。他的嘴角向下撇著,扯出一个极其难看的、带著浓浓讥讽的弧度:
“哦?”他声音带著一种居高临下的轻蔑,“是啊…尼古拉斯冕下…现在除了…你们…也没人可用了。”他目光扫过理察身后的三人,如同在看几件无用的工具,“来此…有何贵干?”
理察握著刀柄的手指微微收紧,刀身上流淌的暗红光芒似乎更盛了一分。他兜帽下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弯了一下,那並非笑意,更像是一种冰冷的、宣告终结的弧度。他声音依旧平静,却带著不容置疑的杀伐之气:
“清理门户。”
杉木镇外,古杉木的阴影如同泼墨般浓重。哈特主教那张刻板如岩石的脸上,嘴角的讥讽弧度拉得更大了些。他慢条斯理地转过身,甚至还有閒心低头,用指尖弹了弹自己深紫色主教袍袖口上並不存在的灰尘,声音平板无波,带著一种居高临下的、近乎无聊的轻蔑:
“哦?”他拖长了调子,眼皮都没抬一下,“就凭…你们几个…也想违逆…大主教?”他缓缓抬起双手,动作优雅得如同在整理领结。然而,就在那双手抬至胸前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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