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危如累卵

尼贡地城·元老院·黑曜石议事厅

一种名为“大厦將倾”的绝望气息笼罩元老院。巨大的黑曜石圆桌如同深渊巨口，吞噬著穹顶紫晶灯投下的、摇曳不定的幽蓝光芒。

桌面上，那张描绘著尼贡全境的巨大战略地图，此刻却如同被泼上了一盆污血——代表外围城市的標记，一个接一个地被刺眼的猩红叉號覆盖！如同蔓延的瘟疫，直逼核心！

侍卫长埃蒙魁梧的身躯矗立在桌旁。他身披黑曜石鳞甲，银色瞳孔扫过地图上刺目的红，声音低沉沙哑：

“诸位元老，外围据点已十去其九。冷影城粮仓被夺，黑穴城、黑角城兵不血刃陷落，孤崖城天险门户洞开。局势危如累卵，不容再存半分侥倖。”

死寂瀰漫。元老们瘫坐在石座上，有人指节泛白，有人眼神空洞，有人嘴唇哆嗦。空气里瀰漫著无声的恐慌。

“砰——！”

一声巨响撕裂寂静。议长哈里斯枯槁的手掌重重拍在桌面上，震得中央的紫晶权杖跳了起来。他猛地起身，深陷眼窝中猩红的瞳孔燃烧著癲狂的自信。

“荒谬！埃蒙侍卫长，你这是在动摇军心！”他嘶哑的声音如同夜梟啼哭，枯枝般的手指戳向地图上那片猩红，“此乃主动收缩！”

他声音拔高，带著睥睨一切的姿態：“诱敌深入！”手指狠狠点向地图核心区闪烁幽光的“黑曜石要塞群”，“战略重心早已转进至此！”

他枯槁的脸上挤出扭曲的狞笑，伸出两根手指用力比划：“联军不过万数，区区乌合之眾！而我尼贡坐拥十万精锐！一万对十万——”他张开双臂，嘶声宣告：“优势在我！”

他抓起紫晶权杖，权杖顶端爆发出刺目幽光，重重顿在地上。“此乃机动防御！保存有生力量！”权杖指向蜿蜒的“地火裂隙”，“待我虎踞地火裂隙——”又猛地指向搏动的“熔岩之心”標记，“龙盘熔岩之心——优势更在我！”

吼声在大厅中迴荡。

短暂的死寂后，大祭司塞莱娜猛地站起，深紫祭司袍无风自动。她双手抚胸，深深鞠躬，声音清亮高亢：“我说——总座高见！”

如同按下开关，元老们纷纷机械起身，参差不齐地附和：“总座高见！”“优势在我！”“尼贡必胜！”

埃蒙侍卫长铁塔般的身躯僵硬不动。他熔金竖瞳死死盯著地图上的猩红，又移向哈里斯扭曲的脸，最终缓缓垂首，遮住了眼中翻腾的愤怒与绝望。

他微微侧头，目光与圆桌另一端沉默的议员达肯交匯。达肯清癯的脸上无波，唯有眼底掠过一丝死灰般的嘲讽与悲凉。

尼贡地城·铁腕城·黑铁巨门前

空气凝重，硫磺与铁锈味瀰漫。铁腕城如同从深渊熔炉中浇筑而出，黑色金属城墙布满铆钉、蒸汽管道与能量导管。齿轮轰鸣、蒸汽嘶鸣、能量嗡鸣交织成冰冷的工业交响。高耸塔楼刺破地底幽暗，顶端旋转著散发不祥紫光的符文透镜。

卡洛斯站在阵前，攥著黄金喇叭，腮帮鼓胀，对著十数米高的黑铁巨门咆哮：

“餵——里面的缩头乌龟听好了！有本事你下来啊！躲在那王八壳子里算什么英雄好汉！跟小爷我练练！有种单挑啊！”

齐贝伦元帅披风在热浪中纹丝不动。他扫过布满致命射击孔的城墙，沉稳下令：“格尔特將军，破门重任交予你部。我率远程火力全力掩护。”

格尔特巨大的头颅缓缓一点，墨绿钢鳞折射寒光。他低沉嘶鸣：“蜥蜴勇士…再生之血流淌不息！不死终將浴火重生！先锋破门！”吼声带著悲壮的决绝。

唤雷公子雪白身影挺立，指尖金鹰幣飞旋：“血爪部落，侧翼掩护，撕开缺口。”

黑鬃黑毛支棱，挺直腰板喊道：“出来混，烂命一条！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兄弟们没有一个怕死的！”

萨兰贝尔圣女悄然上前，清冷声音抚平空气中躁动的杀意：“不可无谓牺牲。”她银灰眼眸扫过黑鬃，带有一丝讚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