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丝,雪月迴廊的老板娘,如同一团跃动的火焰走了进来。她火红的捲髮在光线下流淌著光泽,狐狸眼习惯性地扫视著室內。当她的目光落在病床上那张肿胀变形的脸上时,脚步猛地顿住。

她愣了一秒,那双嫵媚的狐狸眼微微睁大。

隨即,一声清脆响亮的爆笑毫无预兆地撕裂了室內的寂静。“哈哈哈哈——!”莉莉丝一手叉腰,一手死死捂住笑得枝乱颤的小腹,眼角甚至渗出了晶莹的泪。她前仰后合,毫无形象地大笑著,清脆的笑声如同连珠炮在空旷的医疗室里迴荡,“哎哟喂!卡洛斯!你这是被哪个深渊巨兽当球踢了吗!”

卡洛斯那只还能勉强睁开的独眼里,最后一丝微弱的光芒彻底熄灭。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微弱的呜咽,绝望地闭上眼睛,脑袋重重砸回枕头里,仿佛想把自己埋进去。

莉莉丝笑够了,隨意抹了抹眼角的泪,看也没看心如死灰的卡洛斯。她径直走到墙角那个如同小山般蹲坐著的巨大身影前。

“哞…莉莉丝姐…”马尔科斯巨大的牛头微微昂起,赤红的牛眼里闪烁著孺慕与欣喜的光芒。

莉莉丝变戏法般从门外拖进来一个巨大的、散发著浓郁麦芽香气的橡木酒桶,“咚”的一声闷响,酒桶稳稳地墩在马尔科斯巨大的蹄足旁。“喏!你最喜欢的上等麦酒!管够!”她拍了拍酒桶,红唇勾起爽朗的笑容。

隨即,她转身,火红的裙摆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目標明確地走向旁边那张病床。目光瞬间柔和下来,带著毫不掩饰的关切与心疼,落在斯科特那张苍白虚弱却依旧俊美的脸上。

就在这时,医疗室的门再次被推开。一位身著朴素白袍、面容慈祥、鬚髮皆白的老者缓步走了进来,正是维纶主教。他那双睿智而温和的眼眸习惯性地扫视著室內伤员的情况。

当他的目光触及卡洛斯那张惨不忍睹的猪头脸时…

维纶主教那张布满岁月沟壑、一向庄重肃穆的老脸,肌肉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了一下。一声极其轻微、短促、如同漏气风箱般的闷笑,“噗~”,猝不及防地从他紧抿的唇缝间逸出。他嘴角极其艰难地向上扯动了一个极其微小的弧度,隨即被他强行压下,但眼角那瞬间堆积起来的细密笑纹,却暴露了一切。

“老…老师——!”卡洛斯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睁开那只独眼,肿胀的嘴唇剧烈地哆嗦著,声音嘶哑,委屈得如同被抢了的三岁孩童,带著哭腔控诉道,“您…您也笑我——!”

维纶主教深吸一口气,强行板起面孔,努力维持著师长的威严,但那微微抽搐的脸颊和闪烁的眼神却出卖了他。他快步走到卡洛斯床边,布满老年斑的手掌缓缓抬起。掌心柔和的白金色圣光如同温煦的晨曦悄然凝聚,散发出纯净而温暖的治癒气息。

“別动…”维纶主教的声音温和依旧,却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与宠溺。他小心翼翼,如同捧起稀世珍宝般,將掌心覆盖在卡洛斯那张肿胀得不成样子的脸上。

嗡——

柔和的圣光如同流淌的液態黄金,温柔地包裹住卡洛斯的头颅。温暖的能量如同母亲的抚慰,渗透进每一寸青紫的皮肉,每一道撕裂的伤口,每一根断裂的血管。

“滋…滋…”

细微的血肉蠕动声清晰可闻。卡洛斯脸上那骇人的青紫肿胀如同退潮般肉眼可见地迅速消退。高高隆起的额头平復下去,撕裂肿胀的嘴唇恢復了原本的轮廓,歪斜的鼻樑重新挺直,淤血消散,伤口癒合,结痂脱落,露出底下新生的、光洁的肌肤。

短短数息之间,那张惊世骇俗的猪头脸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卡洛斯那张熟悉的、带著几分市侩精明、几分玩世不恭、却完好无损的俊脸,除了脸色略显苍白,毫无瑕疵。

“哇——!”卡洛斯猛地坐起,双手颤抖地抚摸著自己光洁如新的脸颊,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

隨即,他如同受尽委屈的孩子,一头扎进维纶主教温暖的怀抱,双臂死死箍住老主教瘦削的腰身,將脸深深埋进那散发著淡淡圣檀香的白袍里,嚎啕大哭起来,“呜哇哇哇——!老师——!嚇死我了——!我以为…我以为…我这张帅脸…再也回不来了哇——!”哭声撕心裂肺,委屈得惊天动地,鼻涕眼泪糊了老主教一身。

维纶主教无奈地嘆息一声,布满老年斑的手掌轻轻地、充满慈爱地拍抚著卡洛斯剧烈起伏的后背,如同安抚一个受惊的孩童。

萨兰贝尔圣女素白的身影悄然上前,对著维纶主教优雅地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抚胸礼,声音清冷依旧:“维纶主教。”

维纶主教微微頷首,目光温和地扫过圣女,隨即落在怀中那个哭得一塌糊涂的金毛身上,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轻轻將卡洛斯从怀里推开一点,声音沉稳而清晰,带著不容置疑的决断:“好了…”

他目光扫过室內眾人,最终定格在圣女与刚刚恢復人形的卡洛斯身上,“收拾一下…”

“过两日…”

“隨我与奥托爵士一同面圣…”

他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寒芒,如同出鞘的利剑,“是时候…让卢修斯那条老狐狸…”

“彻底…露出他的尾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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