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神指屠魔

隨著她最后一个印诀落下，圣女猛地抬头，冰蓝色的瞳孔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她將残存的所有生命力与信仰之力，毫无保留地灌注於这最后一击。

“嗡——！”

一道无形却浩瀚的绝对零度领域，以她为中心，瞬间扩散，笼罩了整个大厅。

菲欧娜燃烧红宝石般的眼眸骤然收缩。她感觉到一股足以冻结灵魂本源的极致寒意，如同无形的枷锁，瞬间缠绕上她的四肢百骸。她体內沸腾的深渊魔火，竟被这突如其来的、源自生命本源的极寒，强行压制，运转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滯。

咔嚓嚓嚓嚓——！

无数晶莹剔透、闪烁著幽蓝符文的玄冰，如同拥有生命的藤蔓，凭空凝结，从四面八方疯狂缠绕而上，瞬间覆盖了菲欧娜的蝠翼，缠绕了她的蝎尾，冰封了她的双臂，包裹了她的双腿，攀爬上她妖嬈的躯干，覆盖了她燃烧的红眸。

“呃——！”菲欧娜发出一声带著惊怒的闷哼。她试图挣扎，但那股源自生命本源的极寒与信仰之力的镇压，让她如同陷入琥珀的飞虫，动作变得极其缓慢、僵硬。

轰隆——！

仅仅数息之间，菲欧娜那惊心动魄的妖嬈身影，便被彻底冰封在一座巨大的、晶莹剔透的、散发著幽蓝寒光的菱形冰柩之中。冰柩內部，无数古老的冰霜符文如同锁链般流转不息，散发著永恆封印的恐怖气息。

冰柩之中，菲欧娜燃烧红宝石般的眼眸，透过厚重的玄冰，死死锁定著远处那个耗尽生命、缓缓软倒在血泊中的清冷身影。那眼神中，充满了滔天的暴怒、冰冷的杀意与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愕。

半空中，卡洛斯如同断线的木偶，翻滚著，意识在剧痛与失血的深渊边缘沉浮。耳边是呼啸的风声，眼前是旋转的、染血的穹顶壁画。圣女染血倒下的身影、齐贝伦挣扎的怒吼、马尔科斯嵌入墙壁的惨状，如同破碎的剪影，在他濒临熄灭的意识中闪过。

“操，真他妈亏大了。”一个市侩的、带著血腥味的念头，如同最后的火，在他即將彻底黑暗的脑海中蹦出。靠脸吃饭的傢伙，脸都快磨没了，这波血亏。

不。

一股混杂著不甘、愤怒、以及对那抹素白身影最深沉的执念的狂躁，如同最后的迴光返照，猛地点燃了他即將枯竭的求生欲。

“灵一次，练了这么多年了五神给个面子。”他喉咙里发出微弱如蚊蚋、破碎不堪的囈语，如同赌徒押上最后的筹码，带著卑微的乞求与市井的痞气。“就一次，小爷求你了。”

他染血的指尖，颤抖著、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轻轻点向自己血肉模糊的眉心，仿佛在叩问那虚无縹緲的神明，又似在唤醒沉睡在血脉深处的某种东西。

嗡——！

就在指尖触及眉心的瞬间。

一股前所未有的、难以言喻的空灵感，如同清冽的圣泉，瞬间冲刷了他所有的剧痛、恐惧与杂念。世界仿佛静止了，喧囂远去，只剩下一种绝对的、澄澈的、与某种浩瀚存在连接的寧静。

他的意识，如同挣脱了肉体的桎梏，无限拔高，俯瞰著这片血腥的战场，也俯瞰著那个即將挣脱冰封、散发著滔天暴怒的深渊魅影。

没有思考，没有犹豫。

一种源自灵魂本能的、如同呼吸般自然的动作。他那只沾满血污的手，极其自然地、如同拂去尘埃般向前伸出，食指笔直，稳定得如同亘古不变的星辰。

一个古老、神圣、仿佛来自创世之初的音节，如同晨钟暮鼓，带著洗涤灵魂的韵律，从他乾裂的唇瓣间，轻缓却无比清晰地流淌而出。

“贯魔光棱——”

圣光教会·无上秘法·神之指！

“錚——！”

一声清越到极致、仿佛能穿透灵魂的剑鸣，在他指尖骤然响起。

剎那间。

一道纯粹到无法形容的金色光线，如同从九天之上垂落的审判之矛，毫无徵兆地撕裂了昏暗的空间，从他笔直的食指指尖激射而出。

那光线极细，细如髮丝，却凝练得如同实质的液態黄金。光芒並不刺眼，反而带著一种內敛的、洞穿万物的神圣威严。光线所过之处，空气无声无息地湮灭，留下一条笔直的、边缘光滑如镜的真空通道。通道內，残留的深渊魔气如同遇到烈阳的积雪，瞬间消融、净化。

“嗯——？”

冰柩之中，菲欧娜燃烧红宝石般的眼眸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惊骇。那慵懒、戏謔、暴怒瞬间被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对天敌的恐惧所取代。她刚刚挣脱最后一丝冰霜枷锁，妖嬈的身躯还带著挣脱束缚的惯性，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闪避或防御的动作。

太快了。

快得超越了时间，快得超越了思维。

那道神圣的金线，如同无视了空间的距离，在她惊骇欲绝的目光中，精准无比地洞穿了她覆盖著暗红细鳞的平坦小腹。

“噗嗤——！”

一声轻微却令人毛骨悚然的贯穿声。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狂暴的能量衝击，只有一种绝对的、不容置疑的湮灭。

菲欧娜小腹处，一个碗口大小、边缘光滑如镜、散发著微弱金芒的恐怖空洞凭空出现。空洞边缘的暗红肌肤与细密鳞片，如同被最精密的雷射切割，瞬间碳化、焦黑。没有一丝鲜血流出，因为接触到金线的一切物质，都在瞬间被彻底净化、湮灭、化为虚无。

“呃啊——！！！！！”

一声混合著极致剧痛、难以置信与深入骨髓恐惧的悽厉尖啸，如同被扼住喉咙的夜梟，从菲欧娜猩红的唇瓣间撕心裂肺地爆发出来。那声音扭曲、变形，充满了深渊生物对神圣之力的本能恐惧。

她妖嬈的身躯猛地一僵，如同被抽掉了所有力量。覆盖暗红细鳞的双手下意识地捂住腹部那个散发著金芒的恐怖空洞，但触碰到的，只有一片虚无的冰冷与深入骨髓的净化灼痛。

“噗通——！”

菲欧娜再也无法维持优雅，如同折翼的墮落天使，重重地从半空中摔落下来，砸在铺著暗红色天鹅绒地毯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嗬…嗬…嗬…”

她蜷缩在奢华的地毯上，身体剧烈地抽搐、颤抖，如同离水的鱼。猩红的眼眸里，燃烧的红宝石光芒如同风中残烛，剧烈摇曳、黯淡，充满了痛苦、惊骇以及一丝难以置信的茫然。

粘稠的、散发著妖异紫光的魔血，如同决堤的暗河，终於从那个被神圣之力暂时封禁的恐怖空洞边缘汹涌而出，迅速浸染了身下暗红色的天鹅绒地毯。紫色与暗红交织，如同一幅褻瀆而悽美的深渊画卷，散发出刺鼻的硫磺腥气。

大厅內，死寂再次降临。只有菲欧娜痛苦的喘息与抽搐声，以及地毯上魔血蔓延的细微声响，在无声地诉说著这场惨烈到极致的战斗，终於迎来了意料之外的终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