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深渊魔影
一道粗如儿臂、缠绕螺旋纹路、闪烁幽冷寒光的巨型弩箭如来自地狱的审判,撕裂空气发出刺耳尖啸。
弩箭毫无阻碍地洞穿骑兵统领的精钢胸甲,贯穿胸膛。余势不减,狠狠撞在他身下那匹神骏的黑色战马上。
一声沉闷巨响,人马如被无形巨锤击中,瞬间炸裂开来,化作一团混合血肉骨渣的猩红烟四散飞溅。
皇宫高耸宫墙之上,两道灵巧迅捷如穿蝴蝶般的身影正沿著墙垛疾驰飞奔。
正是罗文与阿拉德女爵。
罗文娇小身躯快如鬼魅,粉嫩小手紧握两把造型精巧、闪烁幽蓝光泽的小型手弩,眼睛闪烁兴奋杀意。
阿拉德女爵火红长发如跳动火焰,碧绿眼眸流转慵懒危险,修长玉指同样扣著两把小巧玲瓏却散发致命气息的手弩。
两人如最默契的舞者,身形交错,手弩连点。
密集的幽蓝弩箭如致命蜂群,精准无比地没入下方混乱叛军群中。每一次弩弦轻响,都伴隨一声悽厉惨叫,一朵绽放血。
宫门外,震天咆哮怒吼喊杀声如决堤洪流汹涌澎湃席捲而来。
无数魁梧雄壮的牛头人战士、矮小精悍的地穴人矿工、披坚执锐的人类士兵,如一股不可阻挡的钢铁洪流,踏著叛军尸体,撞开破碎宫门,疯狂涌入皇宫大院。
他们挥舞沉重的图腾柱、锋利的矿镐、寒光闪闪的刀剑,如愤怒潮水狠狠拍向那些负隅顽抗、节节败退的叛军残兵。
碾压!粉碎!吞噬!势不可挡!
金穗城·群鸟宫大殿·终末的献祭
猩红血雾在金蓝光刃的持续绞杀下剧烈翻腾收缩,如被戳破的气囊般迅速稀薄溃散,最终发出一声不甘的嘶鸣狼狈落地,重新凝聚成格拉斯宰相枯槁的身形。他踉蹌一步勉强站稳,深陷的眼窝中疯狂褪去,只剩一片死水般的麻木与空洞,蜡黄枯槁的脸上毫无波澜。
“哟呵!”卡洛斯金髮一甩,小眼睛闪烁幸灾乐祸,“老登!大势已去!死到临头了,还搁这儿装你妈的大尾巴狼呢?”
萨兰贝尔圣女、齐贝伦元帅、马尔科斯三人无声踏前,与卡洛斯並肩而立。冰蓝的视线、沉稳的目光、燃烧的战意如三道无形的枷锁死死锁定格拉斯。
格拉斯枯槁的脸上,那麻木的表情极其缓慢地扯动了一下,嘴角艰难地向上弯起一个扭曲僵硬的弧度,笑容诡异如同提线木偶。他枯瘦如柴的手指颤抖著,极其缓慢地探入洗得发白的灰袍內衬。
一枚通体漆黑、表面流淌不祥幽光、仿佛能吞噬所有光线的宝石项炼被他枯爪般的手死死攥在掌心。
“哈!”卡洛斯嗤笑一声,“咋的?想用这破石头收买老子?告诉你!晚了!”
萨兰贝尔圣女冰蓝的瞳孔骤然收缩,素白面纱下清冷的声音带著罕见的凝重:“…此物气息极度不详…空间在扭曲波动…”
格拉斯对警告置若罔闻。他深陷的眼窝死死盯著掌心那枚仿佛跳动著的黑暗心臟般的黑宝石,枯槁脸上扭曲的笑容骤然放大,声音嘶哑尖利带著歇斯底里的狂热:“…让你们…提前见证真正的毁灭!”
话音未落,他枯瘦的拇指与食指如最后的审判之钳猛地合拢。
一声清脆得令人心悸、如骨骼碎裂又似空间崩解的脆响炸裂在大殿死寂的空气中。
被捏碎的黑宝石並未化作齏粉,而是爆散成一团浓郁得化不开的绝对黑暗。那黑暗如活物疯狂蠕动膨胀,吞噬著周围所有的光线、声音甚至空气。一个针尖般大小、却散发著令灵魂战慄的漆黑小点在黑暗中心骤然浮现。
隨即,如烧红的烙铁烫在脆弱的玻璃上,一道扭曲狰狞、边缘不断撕裂癒合、散发著无尽死寂与毁灭气息的空间裂隙以那个黑点为中心疯狂向四周蔓延扩张。
裂隙深处是无尽的虚无混沌,以及一双巨大得难以想像、冰冷得冻结时空、充满了对一切生命最纯粹恶意的深渊之瞳缓缓睁开,凝视著这个即將崩坏的世界。
格拉斯枯槁的脸庞平静得如同冻结的湖面。他將那枚碎裂的黑色宝石项炼,轻轻按在乾瘪的胸膛之上,低沉的声音如同深渊的迴响:“为了亚巴顿的伟大涅槃。”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枯槁的身躯如被无形巨手攥紧,猛地向內坍缩。无数道漆黑如墨、边缘闪烁猩红邪光的空间裂缝,如活物般从他胸口炸裂开来,瞬间爬满全身。灰袍无声撕裂,皮肉寸寸割裂,骨骼在令人牙酸的呻吟中扭曲变形。
萨兰贝尔圣女冰眸寒光乍现,一道凝聚刺骨极寒的冰晶利刃破空而出,直刺格拉斯扭曲的头颅。然而冰刃甫一接触那蔓延的漆黑裂缝,便如撞上无形的湮灭之墙,无声无息地粉碎成漫天冰晶粉末,消散无踪。
下一秒,格拉斯坍缩的身躯骤然以违反常理的姿態向外爆裂。血肉、骨骼连同破碎的宝石瞬间熔融、重组,化作一个悬浮於虚空的巨大符文——由森白骸骨与粘稠污血交织勾勒的诡异图腾。符文中心,粘稠如沥青的污血疯狂翻涌,形成一个沸腾的血沼漩涡,无数扭曲、痛苦的人脸如溺亡的亡魂在血沼中沉浮、无声哀嚎,构成一扇通往无尽深渊的血腥传送门。
一股令人灵魂冻结的恐怖威压如实质的潮水,瞬间席捲整个大殿。空气变得粘稠而灼热,带著硫磺与腐血的恶臭。光线被疯狂吞噬,大殿陷入一片诡异的昏暗中,唯有那血沼漩涡散发著不祥的暗红光芒。
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一只覆盖著暗红色狰狞甲冑、指爪如弯曲镰刀的巨爪猛地撕裂血沼漩涡探了出来。巨爪落地的瞬间,坚硬的大理石地面如脆弱的饼乾般寸寸龟裂、下陷,蛛网般的裂痕疯狂蔓延至整个大殿。
紧接著,一只同样覆盖暗红甲冑的巨大脚爪狠狠踏出。地面再次剧震,碎石飞溅。隨即,一颗覆盖著厚重角质、生有一对巨大反曲向上犄角的头颅缓缓抬起。没有口鼻,只有一对深陷的眼眶中燃烧著两团熔岩与深渊混合的幽暗火焰,冰冷无情,充满了对一切生命最纯粹的毁灭欲望。
庞大的身躯完全显现。五米高的暗红巨影如移动的山岳,全身覆盖著布满狰狞倒刺与扭曲符文的未知材质甲冑。它仅仅是存在,就让周围的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光线在其周围扭曲、黯淡。
它巨大的右手隨意向后一探,一柄几乎与它身躯等长、通体缠绕著粘稠如活物般蠕动的深渊魔焰的巨剑被它单手拖拽而出。仅仅是剑尖无意间划过地面,坚硬的大理石如蜡油般瞬间熔解、汽化。华贵的地毯化作飞灰,留下一道焦黑冒烟、流淌著熔岩的狰狞沟壑。
它反手將那柄燃烧著深渊魔焰的巨剑隨意插在身前。剑身插入地面的剎那,整个大殿如被巨锤击中般剧烈震颤。墙壁簌簌落灰,穹顶的吊灯疯狂摇晃。然而,这恐怖绝伦的存在,身躯边缘却如信號不良的影像般不断闪烁、扭曲、模糊,散发著极不稳定的虚幻感。
它那燃烧著深渊之火的巨大头颅缓缓转动,冰冷无情的目光如实质的刀锋扫过大殿中每一个渺小的生灵。一个低沉、沙哑,仿佛无数亡魂在深渊底层嘶吼叠加的声音,如闷雷在死寂的大殿中隆隆响起:
“这……”
它巨大的深渊之瞳微微眯起,仿佛在品味这个陌生世界的气息。
“就是泰拉瑞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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