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含沙射影

金穗城·群鸟宫大殿·水晶棋与无声硝烟

晨光穿透群鸟宫高耸的彩窗，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投下斑斕光斑。淡雅薰香自鎏金香炉裊裊升起，却掩不住殿內无形的紧绷。

格拉斯宰相身著洗白熨帖的灰袍，山羊鬍一丝不苟。他脸上掛著儒雅面具，步履从容走向齐贝伦元帅一行人，深陷眼窝目光如探针扫视，声音温和似春风：“元帅阁下，月余不见，甚是想念。不知近来在何处体察民情？”

卡洛斯金髮下的嘴角微不可察下撇，小眼睛滴溜一转，內心冷笑：老登还装？等会儿让你哭调都找不著！

齐贝伦军装笔挺，年轻面容沉稳如磐石，頷首回应：“前日微服白鸽城，略察风土。”

萨兰贝尔圣女素白身影静立如冰雕，冰蓝视线凝霜，清冷声音似冰珠坠玉：“达沃斯救灾及时，亨利陛下仁善泽民。”

格拉斯枯槁脸上儒雅笑容瞬间凝固，嘴角肌肉微抽，眼窝深处掠过荒谬寒光——仁善？那个盖章吉祥物？

卡洛斯金髮脑袋左右张望，小眼睛闪著挑事精光，声音拔高带促狭：“哎？格拉斯大人！痞气雷洛和油头迪伦呢？”他舌尖迅速舔过上唇，右手在颈前夸张一划，左手伸舌做抹脖鬼脸，“不怕陛下来了『咔嚓』他们？”

“放肆！”格拉斯手杖顿地闷响，山羊鬍翘起，脸上罩寒霜呵斥。隨即眼窝隱蔽四扫，身体前倾声如蚊蚋：“休得胡言！此等玩笑私下说说便罢！”直身后换上倨傲鄙夷，“此二人散漫油滑，仗著公主孩童心性偏爱，便目无纲纪！”

卡洛斯內心嗤笑：小公主心眼比筛子密，你这老狐狸被当猴耍呢！

萨兰贝尔圣女冰蓝视线转向侧门，清冷声如冰泉滴落：“陛下与小公主驾到。”

帷幕无声滑开。亨利国王佝僂如提线木偶，蜡黄脸毫无神采踱出。所有目光聚焦他身侧蹦跳的贝洛拉小公主——她粉嫩小手捧著流光溢彩的水晶星象仪，小侍卫凯尔板脸抱胸挎木剑，奶凶护卫在侧。

公主叉腰扫视群臣，童音不耐：“有事说事！没事散会！”乌溜溜大眼滴溜转，粉唇嘟起声拔高，“嗯？雷洛叔叔！胖子迪伦！扑克脸克里斯丁呢？！”

王座上亨利国王枯唇蠕动，喉挤生锈铁片般短促音节：“…乃…一…组…特——！”

死寂。空气抽乾。群臣石化僵立。

卡洛斯內心嘶吼：臥槽！老吉祥物开口就王炸！

“哎呀！”贝洛拉小手拍响，粉唇翘起月牙弯眼，“江湖以和为贵！別打打杀杀嘛！”小脑袋摇摇无奈状。亨利国王木偶般微点头。

公主托腮眨眼作深思状，胖手一挥如判决：“罚他们仨——”粉指点虚空，“三年俸禄！小惩大诫！”

卡洛斯內心咋舌：自费上班三年？小祖宗真黑！还好他们路子野！

亨利喉挤单音：“…嗯…”

“陛下——！”裂帛厉喝撕破平静。格拉斯枯影鬼魅踏前，眼窝燃孤注疯焰。枯爪从袖中抽出厚旧帐册高举如圣物。儒雅面具彻底碎裂，化作狂热怨毒狰狞。毒锥般声刺大殿：

“臣有铁证如山！”枯指死攥册页指节发白，“雷洛！迪伦！勾结阴影兄弟会匪首罗文！”声如重锤砸名，“贪污！贩人！倒卖户籍！罪不容诛！”

轰——！惊雷炸沸大殿。群臣譁然惊骇。

亨利国王枯躯电击般剧颤，蜡黄脸皮抽搐，枯爪死抓王座欲瘫。

贝洛拉粉嫩小脸凝固，鹿眼乱转，粉唇微张卡喉。

格拉斯枯臂標枪般挺直，高举催命帐册。毒蛇吐信般嘶吼：“此刻二人必已畏罪潜逃！恳请陛下下旨——”眼窝死锁王座，“全国搜捕！格杀勿论！”

齐贝伦元帅身形挺拔如松，虽年轻却带著军人特有的沉稳。他向前一步，军靴踏地无声却带著千钧之力，线条分明的脸庞冷硬如铁，目光锐利如鹰隼，直刺格拉斯宰相，声音沉稳如闷雷滚过：“格拉斯大人，此物从何而来？”他视线落在对方手中那本泛黄的帐册上。

格拉斯枯槁的脸上肌肉微不可察地一抽，深陷的眼窝中闪过一丝阴鷙。他枯瘦的手指摩挲著帐册粗糙的边缘，声音带著强装的镇定与一丝市井油滑：“迪伦府上一个贪財的下人手里买来的，了不少金鹰。”

“哦？”卡洛斯金髮下的身影灵活地滑前一步，小眼睛滴溜溜一转，脸上堆起市井混混特有的夸张表情，声音拔高带著促狭：“哎呦喂！迪伦大人这心可真够大的啊！这么要命的东西居然能让区区一个下人摸到手？”他小眼睛眯起，粉嫩的舌尖舔过嘴唇，夸张地摊开双手耸耸肩，“嘖嘖嘖，这管家当得也太不称职了吧？该不会是监守自盗？”

“哼！”格拉斯枯瘦的手杖猛地一顿地，山羊鬍气得翘起，深陷的眼窝中怒火升腾，声音带著被冒犯的狂怒：“你们两个什么意思？阴阳怪气！含沙射影！”

萨兰贝尔圣女素白的身影静立如冰雕，冰蓝的视线平静无波，清冷的声音如同冰珠砸落玉盘：“格拉斯大人，雷洛、迪伦两位大人此刻下落不明，怕不是已被你灭口了？”

“放肆！”格拉斯枯槁的身躯猛地一震，如同被踩了尾巴的毒蛇，深陷的眼窝瞬间充血，枯瘦的手指颤抖著指向圣女，声音尖利带著歇斯底里：“血口喷人！污衊！你们几个到底什么意思？”他猛地转头，浑浊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匕首扫过齐贝伦和卡洛斯，声音拔高带著恶毒的指控：“哦！我明白了！之前他们俩和你们密谈，原来是勾结外国势力！图谋不轨！”

他猛地转身朝著黄金王座方向，枯瘦的身躯深深躬下，声音带著悲愤的煽动：“恳请陛下將此等里通外国、居心叵测之徒拿下！严加审问！让罗斯和恩维尔给我们达沃斯一个交代！”

贝洛拉小公主粉嫩的小手捧著流光溢彩的水晶星象仪，乌溜溜的大眼睛滴溜溜疯狂转动，粉唇微嘟似乎在快速计算。隨即她小脑袋一歪，清脆的童音响起，带著一股与其年龄极不相符的市侩精明：“嗯！”她粉唇微翘，小手指依次点过齐贝伦、圣女、卡洛斯，“雪山的圣女大人，罗斯的元帅阁下兼恩维尔的王子殿下，”她粉嫩的小手最后停在卡洛斯金灿灿的脑袋上，小鼻子嫌弃地皱了皱，“除了这个没啥用的黄毛，咱哪个得罪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