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远古雷魔

原本狰狞盘踞的巨石哨站，连同其上所有生命，已然消失不见。原地只剩下一个巨大的、覆盖著厚厚冰层和焦黑痕跡的深坑。空气中瀰漫著刺鼻的臭氧、焦糊和硫磺混合的诡异气味，以及一种空间被强行撕裂后的、令人心悸的余波震盪。

萨兰贝尔圣女与艾莉西亚·青叶缓缓放下手臂，两人隔著瀰漫的烟尘和冰雾，对视了一眼。圣女银色瞳孔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艾莉西亚碧绿眼瞳中也满是“效果远超预期”的惊愕。

其他人，彻底石化。

齐贝伦元帅拄著巨剑，银色护盾的光芒早已黯淡，他目瞪口呆地看著那片废墟，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两位“盟友”。

奥拉夫大公张大了嘴巴，圆脸上的横肉都忘了抖动，连“痛快”都忘了喊。

马尔科斯巨大的牛嘴无意识地咀嚼著空气，牛眼瞪得如同铜铃，仿佛看到了创世神跡。

卡洛斯更是如同被雷劈中（字面意思）。他金髮倒竖，小眼睛瞪得几乎要脱眶而出，嘴巴张开。他死死盯著那片冰雷肆虐后的焦土，內心如同被一万头草泥马反覆践踏，只剩下一个荒谬绝伦、却又无比贴切的念头疯狂咆哮：

臥槽，以前再怎么玩也没这个阵仗啊！救命啊，这掛开得也太离谱了吧？！

冰加雷，这他娘的是，元素反应？超导？超载？我超，原？！！！

尼贡·大图书馆外围哨所·“远古雷电恶魔”的传说

阴冷潮湿的石窟深处，血腥味与硫磺味混杂。理察的身影如同凝固的阴影，手中那柄名为“湮灭”的猩红长刀，冰冷的刀锋精准地压在暗精灵哨兵头目的颈动脉上。刀锋上传来的细微震颤，清晰地传递著对方深入骨髓的恐惧。

哨兵头目面无人色，豆大的汗珠混合著血污从额角滑落，牙齿咯咯作响，身体抖如筛糠。他声音嘶哑破碎，带著哭腔：“大，大图书馆，往西，往西十五里。沿途有，有秘密標记。蓝色的，蓝色的符文石。就是，就是大图书馆的入口。千真万確，饶命，饶命啊。”

突然。

“轰隆隆！”

一阵沉闷而剧烈的震动猛地从脚下传来。整个石窟剧烈摇晃。碎石簌簌落下。掛在岩壁上的水晶灯疯狂摇摆，投下扭曲晃动的光影。

“呱。”奇拉紫罗兰色的短髮猛地炸起，如同受惊的猫，小巧的身体瞬间绷紧，声音带著一丝变调的惊疑，“地，地震了？”

那被刀锋压制的哨兵头目更是嚇得魂飞魄散。他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瞬间褪去所有血色，只剩下极致的惊恐。他失声尖叫，声音扭曲变形：“不，不是地震。是它，是那个远古雷电恶魔。它，它又出来作孽了。”

“远古雷电恶魔？”索伦枯瘦的身影从阴影中无声滑出，兜帽下沙哑的声音带著一丝冰冷的探究，“何物？”

哨兵头目仿佛被打开了恐惧的闸门，语无伦次地嘶喊：“是，是远古就存在的恶魔。沉睡在深渊。最近，最近甦醒了。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天崩地裂，万物寂灭啊！”

“放屁。”奇拉猛地一叉腰，紫罗兰色的眼睛瞪得溜圆，小脸上满是泼辣的鄙夷，“忽悠谁呢。老娘翻遍教廷典籍，从没听说过什么远古雷电恶魔。死到临头还敢编瞎话骗老娘。”

卡特壮硕的身躯下意识地绷紧，憨厚的脸上露出真实的惊惧，瓮声瓮气地问：“它，它长啥样啊？真那么厉害？”

哨兵头目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声音带著绝望的渲染：“传说，传说它身高十丈，八只手臂，三个头颅，六只眼睛，喷吐雷霆，脚踏熔岩。见过它真容的，没有一个能活下来。都，都化成灰了，连渣都不剩啊。”

“嘶。”卡特倒吸一口凉气，巨大的身躯微微后缩，铜铃般的眼睛瞪得溜圆，“啊？那么恐怖？”

理察兜帽下的阴影中，那双毫无感情波动的眼睛，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他显然对这种充满臆想和恐惧的废话失去了耐心。猩红长刀刀锋毫无徵兆地、极其轻微地一划。

“嗤。”

一声轻响。

哨兵头目的尖叫声戛然而止。他惊恐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喉咙处只留下一道细如髮丝的红线。隨即，头颅无力地歪向一边，身体软软地瘫倒在地，再无生息。

索伦枯瘦的手指摩挲著袖中的血色短刃，兜帽下的阴影微微晃动，沙哑的声音带著一丝凝重：“无论真假，万事小心。若真遇上那等怪物，”他顿了顿，声音更低，“避之则吉。”

奇拉看著地上迅速蔓延开来的猩红，又想起那“身高十丈八只手”的恐怖描述，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小脸微微发白，声音带著一丝后怕的颤抖：“好，好恐怖啊，索伦哥说得对，千万別碰上。”

尼贡·地心熔炉

“轰隆隆！”

一阵远超寻常的剧烈震动猛地从上方传来。

“哗啦。”

伴隨著碎石如雨点般落下，一尊造型优雅的女神像，从巨石构成的基座上被震得鬆动，直直地朝著下方翻腾的熔岩湖坠落而去。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

一只覆盖著厚重鳞片的巨大龙爪，猛地从熔岩湖深处探出。龙爪的动作快如闪电，却又带著一丝与其庞大体型不符的、近乎“慌忙”的精准。

“啪嗒。”

巨大的龙爪，如同拈般轻柔，稳稳地托住了那尊下坠神像。

一个低沉、浑厚、仿佛来自大地最深处、带著无尽岁月沧桑与无上威严的声音，如同闷雷般在整个熔炉空间中隆隆迴荡，震得岩壁上的碎石簌簌落下：

“什么逼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