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火通道·片刻喘息

在错综复杂、如同巨兽內臟般的地火通道中穿行,依靠著那张简陋得近乎抽象的地图和那些语焉不详、甚至带著恶意的標记,小队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橙红水晶的光芒在幽深的通道中投下变幻莫测的阴影,仿佛无数窥伺的眼睛。

卡洛斯拖著沉重的脚步,金髮被汗水打湿贴在额角,他唉声嘆气,声音在空旷的通道里拖得老长:“哎哟喂…这得猴年马月才能摸到那破祭坛啊…小爷我这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马尔科斯巨大的牛蹄踏在坚实的岩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巨大的牛头微微侧转,瓮声瓮气地回应,带著一种朴素的哲理:“路…在脚下。”

“少来这套!”卡洛斯立刻炸毛,金毛一甩,手指几乎戳到老马坚硬的臂甲上,“你是牛!天生神力!站著说话不腰疼!小爷我可是血肉之躯!累!累死了!”

他眼珠一转,脸上瞬间堆起諂媚又无赖的笑容,声音甜得发腻,“老马~好老马~背我会儿唄?就一会儿~你看我这细胳膊细腿的…”

“住嘴。”萨兰贝尔圣女清冷的声音如同冰锥凿落,瞬间冻结了卡洛斯的撒娇。银色瞳孔扫过他那副惫懒模样,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

卡洛斯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瞬间蔫了,肩膀垮下来,拖长了调子:“哦…”那模样,活像被主人呵斥后耷拉著耳朵的狗。

萨兰贝尔目光扫过通道一侧,那里有一块被巨大岩石半掩的、相对平整的区域,远离主路,光线也更幽暗。她素手轻抬,指向那里:“休息片刻。”

齐贝伦元帅看著瞬间老实下来的卡洛斯,又瞥了眼圣女那依旧冰封般的侧脸,忍不住低声嘀咕:“嘖…最偏心的就是他…”

话音未落,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意如同实质的针尖,瞬间锁定了他!齐贝伦脊背一凉,立刻噤声,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刚才什么都没说。

“咕咚…”奥拉夫大公一屁股坐在相对乾净的石块上,沉重的身躯让地面都微微一震。他抹了把脸上的汗珠和石粉混合物,粗声粗气地嚷嚷:“渴死了!来瓶冰泪!解解乏!提提神!”

马尔科斯巨大的身躯也缓缓坐下,如同磐石落地。他小心翼翼地卸下那个沉重的皮质挎包,动作笨拙却带著一丝珍重。他掏摸了一阵,拿出几瓶晶莹剔透、瓶身凝结著细小冰霜的“圣灵冰泪”。他挨个分发,声音憨厚:“压缩肉感…一人一瓶冰泪…省著点…”

小小的玻璃瓶在幽暗的橙红水晶光芒下流转著梦幻般的微光。奥拉夫迫不及待地拔开瓶塞,仰头“咕咚咕咚”猛灌几口,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他满足地打了个响亮的嗝,圆脸上露出愜意的神情。

齐贝伦接过瓶子,动作优雅地小口啜饮,仿佛在品味什么绝世佳酿,儘管他內心清楚这玩意儿成本可能还不如一瓶好点的朗姆酒。卡洛斯捧著瓶子,小口嘬著,眼睛滴溜溜乱转,时不时偷瞄一眼不远处闭目养神的圣女。马尔科斯则像喝水一样,小心翼翼地捧著瓶子,珍惜地喝著。

在这危机四伏、血腥瀰漫的地下世界深处,在这片被巨大岩石半掩的、仅容数人棲身的逼仄角落,瀰漫著硫磺与血腥的空气里,竟奇异地飘荡开一丝冰凉清冽的“圣灵”气息和短暂的、带著一丝荒诞的寧静。

小小的愜意时光,如同偷来的珍宝,在幽暗的地火通道中,无声流淌。

短暂的寧静被瞬间撕裂。

奥拉夫大公庞大的身躯猛地绷紧,如同嗅到血腥的猛兽,他圆脸上的愜意瞬间冻结,铜铃般的眼睛骤然瞪圆,低沉的声音如同闷雷滚过:“杀气!浓!”

眾人反应如电!瞬间缩回岩石掩体之后,屏息凝神,只余下粗重的呼吸在狭小的空间里迴荡。

通道深处,脚步声由远及近,沉重而整齐。一队约二十名身著精良黑曜石甲冑、手持淬毒符文短刃的暗精灵精锐士兵,如同从阴影中爬出的恶鬼,踏著橙红水晶投下的诡异光影,缓缓行来。

然而,更令人心胆俱裂的景象紧隨其后!

在他们身后,用粗糙的兽筋绳索粗暴地串联拖拽著的,是几十名衣衫襤褸、步履蹣跚的各族奴隶!人类、矮小枯槁如枯枝的洞穴人、强壮的牛头人…男女老少皆有!绝望的哭喊、痛苦的呻吟、孩童撕心裂肺的啼哭,匯成一片令人窒息的悲鸣之海,在空旷的通道里迴荡,撞击著冰冷的岩壁!

“妈的!快点!磨蹭什么!”一名士兵不耐烦地咒骂著,狠狠一拽手中的绳索。队伍中一个瘦弱的人类妇女踉蹌著摔倒,她怀中紧紧抱著一个气息奄奄的婴孩。

妇女不顾一切地扑上前,死死抓住那士兵冰冷的战靴脚踝,布满泪痕的脸上是绝望的哀求:“大人!求求您!饶了我的孩子吧!我跟你们走!做牛做马都行!求您了!”

士兵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抬脚狠狠一踹!

“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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