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地狱刑台
地火通道·盘丝洞与拒马桩
眾人紧贴著冰冷粗糙的洞壁,在巨大橙色水晶簇投下的、如同流淌熔金般的迷幻光影中,深一脚浅一脚地继续前行。空气沉闷,只有脚步声在空旷的通道里迴荡,夹杂著粗重的喘息。
卡洛斯抹了把额头上並不存在的汗,金髮在橙红光线下显得蔫蔫的,他拖著步子,唉声嘆气:“哎哟喂…小爷我当年跑盘丝洞都没这么累过…”
马尔科斯巨大的牛头困惑地转向他,瓮声瓮气地问:“盘丝洞?那是啥地方?在达沃斯吗?”
卡洛斯没好气地摆摆手,一副“你不懂”的表情:“別问!问就是不是我说的!小爷就是个嘴替!懂吗?嘴替!”
齐贝伦元帅走在前面,沉稳的步伐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头也不回,声音在空旷的通道里显得有些沉闷:“既然都做嘴替了,不如讲讲冯老贼小时候的故事?闷得慌。”
奥拉夫大公圆脸上写满问號,粗声粗气地插嘴:“冯老贼?又是谁?哪个骑士团的?”
卡洛斯翻了个白眼,隨口胡诌:“宫老贼的小学同学唄!说了你们也不认识!”
马尔科斯巨大的牛眼眨了眨,带著朴素的道德观,认真总结:“那…听著就挺缺德的。”
“嘘——!”
萨兰贝尔圣女清冷的声音如同冰刃划破沉闷的空气。她身形骤然一顿,银色瞳孔在橙红光芒下锐利如鹰隼,素手无声地抬起,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同时指向旁边一块嶙峋的巨岩。
眾人立刻屏住呼吸,迅速闪身躲到巨岩后方,只探出半个脑袋,警惕地望向前方。
前方通道陡然收窄,形成一处瓶颈般的隘口。隘口中央,一根巨大无比的石笋拔地而起,其內部竟被水流或时间侵蚀鏤空!从那些不规则的孔洞中,透射出几缕摇曳不定的、明显是人工光源的昏黄光线,如同黑暗中窥伺的兽瞳。
更令人心惊的是,就在那鏤空石笋前方不远处,一排用粗壮铁木削尖、涂著黑漆的拒马桩,如同狰狞的獠牙,赫然横亘在狭窄的通道中央!尖刺在昏黄光线下闪烁著幽冷的寒芒,將前路彻底封死!
卡洛斯压低声音,金髮下的眼睛在昏暗中闪烁著贼光,他捅了捅身边马尔科斯坚硬的臂甲:“老马!快!罗文姐给的『傢伙事』!”
马尔科斯巨大的牛头点了点,动作却带著一丝笨拙的谨慎。他小心翼翼地从背后卸下那个沉重的皮质挎包,金属搭扣在寂静中发出轻微的“咔噠”声。
萨兰贝尔圣女银色的瞳孔扫过那排散发著不祥气息的拒马桩,以及石笋孔洞中摇曳的昏黄灯光。她清冷的声音如同寒冰滑过岩石:“低调。无声无息。”
齐贝伦元帅紧贴著冰冷的岩壁,堡垒巨剑的剑柄被他握得发白。他目光锐利地扫视著拒马桩后的阴影,声音压得极低:“用什么?剧毒袖箭?”他看向马尔科斯手中的挎包,“见血封喉,动静最小。”
“草!”奥拉夫大公低吼一声,圆脸上横肉抖动,蒲扇般的大手猛地攥紧成拳,骨节发出“咯咯”的闷响。他烦躁地晃了晃脑袋,声音带著压抑不住的暴躁:“婆婆妈妈!直接衝过去!拧断脖子!乾净利落!”
齐贝伦立刻伸手按住奥拉夫的肩膀,力道沉稳:“大哥!冷静!惊动了守卫,我们行踪就暴露了!”
卡洛斯急得差点跳起来,他一把揪住奥拉夫披风的下摆,声音带著哭腔,几乎是在哀求:“我的亲爹!我的祖宗!咱这才刚下来!您老悠著点!別出师未捷身先死啊!求您了!”
奥拉夫不耐烦地甩开卡洛斯的手,眼中凶光毕露,压低声音却斩钉截铁:“放心!老子出手,一个活口都不会有!保证他们连声都来不及吭!”
马尔科斯巨大的牛头缓缓摇了摇,牛眼里满是无奈,瓮声瓮气地嘟囔:“俺就说…真该让阿拉德姐把你按住的…”
就在这紧张的对峙中,萨兰贝尔圣女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短暂的沉默。她银色瞳孔平静地扫过那排拒马桩,粉唇微启,吐出的字句却带著一丝令人心悸的寒意:
“如果可以…下手乾净利落…”她微微停顿了一下,面纱下的表情依旧无波无澜,“…未尝不可。”
“……”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卡洛斯、马尔科斯、齐贝伦三人,如同被无形的冰锥钉在了原地!三颗脑袋,带著难以置信的惊愕,极其缓慢地、僵硬地、齐刷刷地转向了萨兰贝尔圣女那张被面纱覆盖、依旧冰封般平静的脸庞!
昏黄的光线透过石笋孔洞,在她银色的瞳孔边缘跳跃,却映不出一丝波澜。那排拒马桩的尖刺,在阴影中仿佛淬毒的獠牙,无声地指向黑暗深处。
齐贝伦元帅看著跃跃欲试的奥拉夫,无奈地深深嘆了口气,仿佛预见了即將到来的风暴。他默默后退半步,给这头即將出闸的蛮牛让开了空间。
奥拉夫大公庞大的身躯微微下沉,那双穿著厚重战靴的大脚稳稳踏在布满碎石的岩地上。他深吸一口气,胸腔如同风箱般鼓胀起来,原本就魁梧得惊人的身躯,肌肉在紧身皮甲下虬结賁张,仿佛又凭空膨胀了一圈!一股无形的、充满原始野性的压迫感瞬间瀰漫开来,连空气都似乎变得粘稠沉重。
他后退几步,粗壮的双臂猛地撑向地面,动作標准得如同即將衝刺的蛮牛!他闭上双眼,粗獷的脸上所有表情瞬间褪去,只剩下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当他再次睁开时,那双铜铃般的牛眼中,寒芒如同实质的刀锋般迸射而出!里面燃烧的,是纯粹的、毫无杂质的破坏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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