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贵族品味

金穗城·雪月迴廊·开张闹剧

金穗城最繁华的商业街，一座低调却处处透著北境血精灵优雅风格的新店门前，人头攒动。奥拉夫大公和阿拉德女爵如同穿蝴蝶，在衣著光鲜的达沃斯贵族间周旋应酬，豪爽笑声与女爵慵懒的轻笑交织。

后台休息室，气氛截然不同。

萨兰贝尔圣女素白面纱微动，清冷的目光扫过角落里堆积的、印著繁复霜图腾的精致木盒。她转向卡洛斯，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

“奥拉夫大公这批货…存放一年有余…確定无碍？”

卡洛斯正啃著一个苹果，闻言咧嘴一笑，金髮下的小眼睛闪烁著市侩的精光：

“嘿嘿！放心！安提亚不死国度的独家防腐技术！”他竖起三根手指，“无毒！无害！无任何实际作用！主打一个…永葆青春…的…心理安慰！”

旁边马尔科斯巨大的牛头摇了摇，深褐色的眼睛瞪得溜圆，瓮声瓮气地吐槽：

“哞…坏…还是你坏…”

卡洛斯毫不在意，隨手扔掉苹果核，拍了拍手，下巴朝外面热闹的剪彩现场努了努：

“再说了！老马！你看看外面那群达沃斯暴发户！乡毋寧进城！”他脸上堆起夸张的鄙夷，“…咱这『圣灵冰泪』…包装够不够唬人？…霜语氏族的雪標！够不够神秘？…就这架势！小爷我…就算给他们灌凉白开！他们都能品出…冰泪湖万年寒冰融化的…高端大气上档次！”

圣女微微摇头，素白的手指轻轻按了按眉心。

马尔科斯巨大的牛脸上写满了朴实的不解，他困惑地揉了揉鼻子：“为啥？…他们…脑子有病？”

“笨！”卡洛斯翻了个白眼，“这叫『格调』！懂不懂？…一样东西…要是所有老爷太太都说好…就你觉得不好…”他凑近老马，压低声音，带著一种洞悉世情的狡黠，“…那…不是东西的问题…是你品味有问题！…是你…不够上流！”

圣女清冷的声音响起，带著一丝警告：“总之…別败坏了…霜语氏族的名声。”

卡洛斯立刻拍胸脯保证，金髮一甩：“圣女大人！放一百个心！”他小眼睛贼亮，“…只要喝不死人！吃不死人！…他们自己…会脑补出一万种神奇功效！…自己骗自己…最是心甘情愿！”

马尔科斯巨大的牛鼻孔喷出一股白气，深褐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朴实无华的困惑：“你们人类…有钱人的品味真难懂…”

“你懂个屁！”卡洛斯嗤笑一声，“不这样…怎么显得他们与眾不同？…怎么证明他们的钱值？…怎么跟码头扛包喝朗姆酒的穷鬼划清界限？”他做了个夸张的“嘘”的手势，“…就算他们心里觉得…这玩意儿…跟他妈刷锅水一个味儿…嘴上也得说…回味无穷！…不然…怎么当上流人？”

就在这时！

虚掩的门缝外，传来刻意拔高的、充满“鑑赏家”腔调的对话：

一位留著精致八字鬍的贵族，小心翼翼地拧开一个水晶小瓶的瓶盖，极其讲究地…只让瓶口在鼻尖下方极其缓慢地掠过…隨即，他猛地闭上眼！脸上浮现出陶醉的、如同沐浴圣光般的表情！声音抑扬顿挫：

“啊——！…凛冽！…纯净！…如同…北境寒风…裹挟著…雪山顶峰的…千年冰晶…扑面而来！…果然…不凡！…不愧是…霜语圣物！”

另一位大腹便便的富商，则优雅地（或者说，努力想显得优雅）用指尖沾了一丁点儿液体，极其“专业”地…轻轻“咗”了一口！隨即，他肥胖的脸上堆满了“追忆似水年华”的感慨！声音带著夸张的颤抖：

“妙！…妙啊！…这滋味…这回味！…与我祖父…早年游歷北境雪山…千辛万苦…带回的那一小瓶…『冰魄凝露』…简直…一模一样！…回味…无穷！…这才是…真正的…上流品味！”

“……”

休息室內。

圣女、卡洛斯、马尔科斯三人，动作整齐划一地…僵在原地！

圣女素白面纱下的嘴角，极其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

马尔科斯巨大的牛嘴微微张开，深褐色的牛眼里充满了“这他妈也行？”的震惊！

卡洛斯则猛地一耸肩！双手一摊！脸上绽放出一个混合著“得意”、“荒谬”和“看吧老子就说”的灿烂笑容！他用口型无声地对著老马和圣女说道：

“瞧见没？…小爷我…骗你们了吗？”

金穗城最繁华的商业街上，雪月迴廊分店的开张仪式热闹非凡。门前，奥拉夫大公豪爽的笑声和阿拉德女爵慵懒的轻笑交织，应付著络绎不绝的达沃斯贵族。

这时，齐贝伦元帅沉稳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身旁跟著面容清癯、穿著洗旧长袍的格拉斯宰相。

格拉斯宰相温和地对著奥拉夫和阿拉德微微欠身：

“恭喜二位，新店开张，生意兴隆。”

阿拉德女爵碧绿眼眸流转，红唇勾起一抹优雅笑意：

“哎呦！格拉斯大人！您可是贵客临门，蓬蓽生辉！”

奥拉夫大公圆脸上堆满热情，大步上前，厚实的手掌重重拍在格拉斯瘦削的肩膀上：

“哈哈！大人！这次要不是您暗中疏通关节，老子这店明年也开不成！里面请！里面请！”

格拉斯被拍得一个趔趄，脸上肌肉微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无妨…无妨…”

几乎同时，一个油光满面、穿著考究的胖子——財政大臣迪伦——也腆著肚子走了进来，脸上堆著职业化的諂媚笑容。但这並非重点。

卡洛斯金髮下的眼睛敏锐地捕捉到迪伦身边跟著的一个娇小身影！

那女孩看起来不过十岁出头，穿著一身精致的蕾丝裙，头上戴著一顶宽大的网纱帽，帽檐低垂，严严实实地遮住了耳朵、眼睛和头髮！手上戴著长长的丝质手套，没有露出一丝肌肤！整个人包裹得如同一个神秘的人偶！

齐贝伦元帅招呼完门口的贵族，也转身朝著后台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就在这时！

那网纱帽女孩突然开口，声音清脆稚嫩：

“爸爸，我自己玩会儿！”

话音未落！她娇小的身影如同灵活的兔子，蹦蹦跳跳地朝著后台方向跑去！速度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