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江湖救急

包间內陷入一片死寂。

只有奥拉夫粗重的喘息声，和窗外隱约传来的港口喧囂。

卡洛斯金髮下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那股子市井小民的“不服气”和“钻营劲”又冒了上来。他猛地一拍桌子（力道比奥拉夫小很多），小眼睛里闪烁著“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光：

“操！这么憋屈？！”他声音拔高，带著点江湖混混的狠劲，“…那金穗城…现在谁说了算？！谁是话事人？！咱们去会会他！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奥拉夫闻言，那张圆润的、刚褪去涨红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他重重地嘆了口气，肥厚的手掌抹了把脸，声音带著浓浓的挫败感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还能有谁…罗文…那个躲在阴影里的暗精灵娘们！”他灌了口酒，试图压下心头的窝囊气，“…老子…前前后后…往她那『暗金赌场』…扔进去的金幣…快能堆成小山了！”他猛地放下酒杯，发出“咚”的一声闷响，脸上写满了肉痛和憋屈，“…结果呢？！连她一根头髮丝儿都没见著！人影都没摸著！钱…全他妈打了水漂！”

旁边的唤雷优雅地放下刀叉，琥珀色的虎眸中闪过一丝冷光。他低沉的声音带著常年跑商的谨慎和一丝忌惮：

“我在这条线上…跑了这么多年…”他虎爪无意识地摩挲著酒杯边缘，“…也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他抬眼看向卡洛斯，语气带著提醒，“…这女人…藏得极深…手段…也够黑…”

卡洛斯一听“赌场”二字，小眼睛瞬间亮得如同探照灯！他脸上那点“狠劲”瞬间被一种“专业对口”的兴奋取代！他搓著手，身体微微前倾，嘴角咧开一个痞气十足、充满自信的弧度：

“嘿！赌场？！”他挺直腰板，拍了拍胸脯，声音带著市井赌徒特有的“豪气”，“…那不巧了吗？！今儿个…就让你们见识见识…百城赌圣…卡洛斯大爷的手段！”他下巴一扬，眼神挑衅，“…看小爷我…怎么把她…从耗子洞里…钓出来！”

“赌圣？”奥拉夫那双小眼睛里瞬间燃起希望的光芒！但隨即又黯淡下去，他搓著肥厚的手掌，脸上堆起討好的、带著婴儿肥的諂媚笑容，凑近阿拉德女爵：“嘿嘿…表妹…”他声音甜得发腻，“…你看…这…这去钓大鱼…总得…下点饵吧？…那个…手头宽裕不？借哥哥点…本钱？…不多！就…就一点点！”

阿拉德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优雅地端起面前的高脚杯，轻轻晃动著里面猩红的酒液。碧绿的眼眸透过杯壁，冷冷地扫了奥拉夫一眼，红唇轻启，吐出一个清晰无比、带著冰碴子的字：

“滚。”

奥拉夫脸上的諂媚瞬间僵住！他訕訕地缩回脖子，如同受气包般，可怜巴巴地转向旁边的齐贝伦元帅：“老弟…你看…这…这军费…能不能…先挪点…应应急？…哥哥我…回头加倍还你！”

齐贝伦元帅坐姿笔挺，闪过一丝无奈。他放下刀叉，声音沉稳，带著军人不容置疑的原则性：“大哥…那是公款…”他语气坚决，“…每一枚铜子儿…都要入帐…要开票的…”意思很明確：没门！

奥拉夫绝望的目光在餐桌上逡巡，最后落在了正埋头对付一块巨大牛排的马尔科斯身上。他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老马！好兄弟！”他声音带著最后的期待，“…你…你肯定有私房钱吧？！借哥哥点！江湖救急！”

马尔科斯巨大的牛头从牛排上抬起，深褐色的眼睛里带著朴实的真诚。他瓮声瓮气地回答，一边还舔了舔沾著酱汁的嘴角：

“哞…有…”他伸出巨大的手掌，在腰间那个明显小了好几號、鼓鼓囊囊的皮质小钱袋里摸索著，掏出一小把亮闪闪的银幣和几个金灿灿的鹰幣，小心翼翼地数了数，“…一、二…哞…十个鹰幣…还有…二十三个银幣…”他抬起头，深褐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带著点小得意，“…这是…莉莉丝姐…给我买酒的…私房钱！嘿嘿！”他憨厚地笑著，把那一小堆钱幣往奥拉夫面前推了推。

奥拉夫看著那堆加起来还不够他塞牙缝的零钱，再看看老马那副“我全部家当都给你了”的真诚模样，一股巨大的无力感瞬间淹没了他！他圆润的脸庞抽搐了一下，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滚！”声音带著浓浓的憋屈和嫌弃。

“哞…哦…”马尔科斯巨大的牛脸上闪过一丝困惑和委屈，瓮声应了一声，默默地把自己的私房钱又小心翼翼地收回了小钱袋里，继续低头啃他的牛排，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一直安静用餐的萨兰贝尔圣女，素白面纱微动。她清冷的眼眸扫过卡洛斯那副跃跃欲试的“赌圣”模样，又瞥了一眼奥拉夫那副憋屈的胖脸。冰蓝的眼眸深处，似乎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名为“促狭”的光芒。她清冷的声音响起，如同冰泉滴落，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这次…小心些…”她顿了顿，声音依旧平静无波，“…別…又被人…吊起来了…”

“噗——！”

正在喝酒的唤雷差点呛到！他强忍著笑意，虎眸中闪过一丝危险而自信的光芒！他放下酒杯，虎爪猛地拍在桌子上！发出一声比卡洛斯响亮得多的闷响！

“哼！”他低沉的声音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霸气和绝对的自信，瞬间压过了卡洛斯的“豪言壮语”！他琥珀色的虎眸锐利地锁定卡洛斯，嘴角勾起一抹狂野而轻蔑的弧度：

“…百城赌圣？…三脚猫的功夫…”他虎鬚微颤，声音如同猛虎低吼，带著狩猎前的兴奋，“…今天…老子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赌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