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杯水车薪

紫荆城郊·荒村古道·无声炼狱与爆发的怒火

马车布满车辙尘土官道旁停下，车轮碾碎石声格外刺耳。车门打开，卡洛斯第一个钻出，身上裹著兰德厚重、带著浓烈酒气硝烟味军毯。目光扫过眼前景象，身体不受控制微颤，下意识將毯子裹更紧。

其他人沉默陆续下车。空气沉重如铅块。没有言语，只有风卷枯枝败叶呜咽，和远处隱约传来呜咽。

眼前村子，他们不久前才来过。那时，他们带著紫荆城买来物资，试图给这片绝望土地带来一丝生机。然而此刻…

比他们离开时，更加悲惨！

断壁残垣间，焦黑痕跡隨处可见。曾经勉强支撑几间茅屋，如今彻底坍塌，只剩几根焦黑木樑斜插灰烬里。空气中瀰漫腐烂、混合绝望气息。枯瘦如柴村民蜷缩角落，眼神空洞麻木。几个面黄肌瘦孩子，睁大无神眼睛，呆呆望著这群衣著相对光鲜“过客”，眼中没有好奇，只有一片死寂灰暗。

兰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拧开铁皮酒壶，仰头猛灌一大口！辛辣液体滚入喉咙，却仿佛浇在滚烫烙铁上！猛地抬手！用力扯开军服最上方两颗铜扣！露出脖颈！布满血丝眼死死盯著这片人间炼狱，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低吼：“这…就是…杯水车薪！”

齐贝伦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过满目疮痍。紧抿唇，下頜线绷得如同刀锋。覆盖银色臂鎧手掌死死握紧！指节因用力发出轻微“咔吧”声！

萨兰贝尔素白身影静立风中，白袍萧瑟风中微拂。目光低垂，倒映这片绝望土地。素白手指无意识蜷缩袖中，指尖冰凉。

马尔科斯巨大身躯沉默走向村口。那里，一块刻模糊字跡石碑，歪斜倒泥泞中，被尘土枯叶覆盖。巨大牛蹄停下，弯下腰，巨大、覆盖深褐硬皮牛掌，极其轻柔…拂去石碑上泥土落叶…然后…巨大身躯微微发力！小心翼翼將那块沉重石碑…扶正！立稳！

就在这时！

“放开我！求求你们！放开我儿子！他才十岁啊！”

“爹！爹！救我！”

“老不死！滚开！再拦著老子砍了你！”

“天杀！你们这些畜生！还我男人！”

一阵撕心裂肺哭喊、叫骂、哀求声！猛地从村口方向刺破死寂！撕裂压抑空气！

眾人猛地转头望去！

只见村口！一群穿破旧號衣、手持锈跡斑斑长矛皮鞭士兵！正凶神恶煞驱赶一群村民！粗暴推搡！辱骂！鞭打！將一群老幼男子！强行拖拽出村子！

队伍里！有白髮苍苍、步履蹣跚老人！被推倒在地！挣扎想爬起！却被士兵一脚踹翻！有面黄肌瘦、眼神惊恐十岁男童！被一个士兵粗暴揪著衣领！像拎小鸡崽拖拽著！男童瘦小双腿徒劳泥地上蹬踹！发出悽厉哭喊！他母亲！一个同样瘦弱妇人！哭喊著扑上来！死死抱住士兵腿！却被另一个士兵一鞭子抽背上！皮开肉绽！惨叫著滚倒在地！

妇女撕心裂肺哭嚎！老人绝望呻吟！孩童惊恐尖叫！士兵粗暴呵斥鞭打声！交织一起！

紫荆城郊·荒村古道·爆发的怒火

死寂被撕碎！哭喊鞭打声中，一个瘦小身影猛地衝出！

一个约莫四五岁男孩，手里紧攥一根比他手臂粗枯树枝，像只护崽小兽，张开双臂，死死拦凶神恶煞官兵面前！稚嫩脸上满是泪痕，却倔强昂头，用尽全身力气嘶喊：“不准带我爸爸走！你们这些坏人！”

“小兔崽子！活腻了！”一个官兵狞笑，抬脚朝男孩狠狠踹去！

砰！

一声闷响！但飞出去不是那瘦小身影！

只见一道金色残影如同鬼魅掠过！卡洛斯不知何时已出现在男孩身前！保持侧身飞踢姿势，那只没受伤脚如同铁鞭，精准抽在官兵腰肋上！

“嗷！”那官兵如同被狂奔野牛撞上，整个人惨叫著倒飞出去！重重砸十几米外泥地，翻滚著，再也爬不起来！

卡洛斯利落收腿站定，眼中燃烧怒火，指著那群惊呆官兵，声音因愤怒有些变调：“操你大爷！欺负小孩算什么本事！有种！跟小爷我练练！”

齐贝伦眉头一皱，下意识想上前。但一只手掌沉稳有力按他肩膀上。

兰德站他身侧，寸头短髮风中纹丝不动。那张冷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双锐利如鹰隼眼，扫过混乱现场。声音不高，却带著不容置疑威严：“这片地方…我说了算。”

目光转向萨兰贝尔。圣女素白身影早已无声出现在被踹倒男孩身边。蹲下身，素白手指极其轻柔拂过男孩惊恐小脸，检查伤势。

马尔科斯巨大身躯依旧靠石碑旁，瓮声瓮气嘟囔：“嗯…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