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重新顛簸在通往冷火城的荒原小路上。车厢內的气氛,却与来时截然不同。

卡洛斯整个人像被抽了脊梁骨,蔫头耷脑地缩在角落。往日那副神采飞扬、唾沫横飞的劲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抱著膝盖,下巴搁在手臂上,眼神空洞地盯著车厢地板,仿佛那里刻著他失去的金山银山。那副模样,比霜打的茄子还蔫,比被抢了骨头的狗还丧气。

齐贝伦看著他这副样子,眼里闪过一丝无奈和同情。他犹豫了一下,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卡洛斯的肩膀,试图安慰:“餵…振作点…”

卡洛斯毫无反应,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车辕前,马尔科斯巨大的牛头扭过来,眼睛里满是单纯的困惑,瓮声瓮气地说:“俺看…箱子里还有好多呢…不就摔了一箱吗?想开点嘛…”

这句话像火星子掉进了油桶!

卡洛斯猛地抬起头!那双原本空洞的眼睛瞬间燃起两簇小火苗!他恶狠狠地瞪向马尔科斯,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带著一股被戳了肺管子的委屈和愤怒:“你懂个屁!你知不知道那一箱值多少钱?!啊?!那都是金子!是咱们发財的根基!是…是我的命根子啊!”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差点喷到老牛脸上。

齐贝伦嘆了口气,试图用更“理性”的角度开导:“老马说的…也有点道理。行商走货,路上损耗在所难免。这…也算是一种…嗯…风险控制?避免更大损失…”

“风险控制?!”卡洛斯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甩开齐贝伦搭在他肩上的手!他扭过头,充满了被“何不食肉糜”激起的愤懣,“你们这种含著金汤匙出生、锦衣玉食的大少爷!哪懂我们穷人的苦!说得轻巧!要不这钱你补?!你赔我?!”

齐贝伦被他噎得说不出话,只能无奈地收回手,揉了揉眉心。跟一个被金钱蒙蔽双眼(和理智)的卡洛斯讲道理,显然是对牛弹琴。

车厢里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车轮碾过碎石发出的单调声响。

就在这时——

一个清冷、平静,却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你刚才…那个…”

萨兰贝尔·霜语微微侧首,冰蓝色的目光落在卡洛斯身上。她抬起一只素白的手,纤细的指尖模仿著卡洛斯打响指的动作,笨拙地、极其轻微地捻动了一下。动作生涩,显然不得其法。

这个小小的动作,如同投入死水的一颗石子!

卡洛斯那蔫了吧唧的状態瞬间消失!他猛地坐直身体!那双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如同通了电的灯泡,“唰”地一下亮得惊人!脸上瞬间堆起那副招牌式的、諂媚又热情的笑容!

“哦?!圣女大人!您是说这个吗?!”他立刻从齐贝伦身边弹开,屁股一挪就蹭到了萨兰贝尔旁边的位置(萨兰贝尔不动声色地、极其轻微地往旁边挪了半寸,保持距离)。

卡洛斯完全不在意那点距离,他兴奋地搓著手,脸上洋溢著“终於找到知音(或者展示机会)”的光芒:“想学啊?我教你啊!简单得很!来来来!看好了!”

他立刻伸出右手,拇指和中指极其熟练地、带著一丝炫耀意味地用力一搓!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响指声在车厢內迴荡。

“就这样!用点巧劲!手指要快!要脆!”卡洛斯眉飞色舞地讲解著,仿佛刚才那个为了一箱汤要死要活的人不是他。

齐贝伦看著这一幕,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冰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无奈又好笑的光芒。他摇摇头,目光转向窗外飞速掠过的荒原景色。这傢伙…恢復得可真快…

车辕前,马尔科斯深褐色的脸上也重新露出了憨厚的笑容。他巨大的蹄足愉快地踩著车板,喉咙里再次哼起了那不成调、却充满轻鬆意味的牛头人小曲。

“哞~啦啦啦~”

车轮滚滚,朝著冷火城的方向,继续前行。

冷火城·会客厅·重量级“欢迎”

卡洛斯蔫头耷脑地推开会客厅大门,一只脚刚踏进去——

“老弟!想死我了!”

一声熊吼炸响!一只巨掌带著“亲热”的千钧之力,狠狠拍在他肩上!

啪!哐当!噗通!

卡洛斯如同被攻城锤击中,惨叫著倒飞出去!精准撞翻一张椅子,脸朝下拍在地板上,摔成標准的“雅木茶扑街”!

出手的奥拉夫瞬间傻眼:“臥槽!老弟!没事吧?!”他慌忙衝过去,蒲扇大手把卡洛斯“抠”起来,紧张拍灰(力道依旧让卡洛斯齜牙咧嘴),“对不住!劲儿使大了!没摔坏吧?”

卡洛斯眼冒金星,五臟移位。看著奥拉夫那张真诚的胖脸,他咬牙挤出几个字:“好哥哥…顶得住…”顶你个肺!差点被你拍进冥河!

齐贝伦隨后进门,扫视全场:二哥贝伦端坐主位;三哥德肯沉默如山;雪狼城的阿拉德慵懒斜倚,狐狸眼饶有兴致;她弟弟斯科特慢条斯理擦著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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