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时间很宝贵，但陆朝並没有急著开口。
相比於整层数百平的面积，诊疗室也不过六十多平，方方正正，靠墙摆放了几组收纳柜。
靳妍也没有催促，笑意盈盈的看著陆朝，等了两三分钟，她才听到对方开口：
“你在安市算是有权有势了吧？”
不相干的问题，让靳妍先是一愣，隨后坐在了陆朝对面，翘著二郎腿，整个人无比放鬆，
“安市三分之一的权贵阶层病例都在抽屉里，你说呢？”
她的语气带著不加掩饰的调笑。
陆朝忽然意识到，眼下或许是个绝好的机会：“那你听说过楹这个名字吗？”
靳妍精致的脸上闪过一抹思索，像是想要从记忆中，找出一个名为楹的大人物。
但陆朝不等她回答，继续说道，同时食指沾上茶水，在桌子上写出了名字，
“楹，十九岁，安市设计学院大一新生……”
陆朝只得到了周柏最近两年的记忆，並且还不完整，但依旧能让他从琐碎的记忆画面中拼凑出楹的经歷。
他想要利用靳妍的关係网，进行噩梦与现实的关联验证。
如果真的存在楹这个人……
“暗恋对象吗？”
靳妍並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调侃了一句。
不过看著陆朝平静的脸庞，她出於对顾客的简单尊重，还是掏出手机，点开了一个市政內部软体，登录帐號，搜索了起来。
“嗯，你接著说。”
靳妍看著手机中浮现的照片，以及最近两年的记录，也变得认真起来。
陆朝看著对方视线在手机上不断扫视，手指滑动，显然是在核对信息与经歷。
真的有楹这个人，而且部分信息能够对应得上……
“你不是问我遇到了什么问题吗？”
陆朝嘴角扬起一丝笑容，在靳妍略显疑惑的目光中，他说道，
“她想杀我。”
靳妍目光一顿，重新看向手机，將资料拉到开头，朴素女生的照片上，明显印上了显眼红章。
【已死亡】
显然，陆朝患有被害妄想症。
对於靳妍来说，处理这种问题並不复杂，只要延续此前类似的操作，用不菲的金钱，搭建足够真实的场景，便能够有效从根本上解决患者问题。
“能先说说，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吗？”
靳妍循序渐进，像是聊家常一般。
“我和她不认识。”
陆朝摇摇头，在靳妍看来像是没头没脑的敘话，话锋转了又转，
“周柏死了，”
陆朝逐渐理清了思绪：“这是她死之前告诉我的。”
提到这个名字，他的眼前似乎闪过了属於周柏的过往记忆。
噩梦中的女孩，无亲无故，唯一能够当做亲人对待的楹，反而还將她当做死而復生的载体。
她的死亡，无人在意，没人共情，只有当时身处噩梦中的陆朝，体会到了几近绝望的愤怒。
但现在，周柏濒死之际的情绪从陆朝身上退去，世上便再无一人关心。
陆朝轻轻嘆了口气，自己或许也会迎来那样的结局。
靳妍耐心倾听，没有贸然打断，看著桌子上被书写了新的名字，不自觉再次搜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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