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岳上人对这螻蚁的愤恨毫无兴趣,只是並指如剑,隔空点向王化阳眉心。

隨即,王化阳眉心沁出一颗晶莹血珠,与此同时,他的面容与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乾瘪萎缩。

不过几息,先前犹带愤怒的青年已化作一具乾尸。

而那颗血珠却越发饱满莹润,红光流转,仿佛吸足了生机。

只见川岳上人將血珠按向玉简——

嗡!

一道白金色光芒闪过,玉简之上纹路逐一亮起。

这门结丹秘法,已被打开。

川岳上人神识沉入玉简片刻,確认无误后,目光扫过周围眼神炽热的散修、世家子弟以及皇室眾人,意兴阑珊地挥了挥手:

“阵已破,首恶已诛。此地之物,便是你们的机缘了。各凭本事,自取所需吧。”

说罢,他一步踏出,已立於蓝羽金雕之背。

唳!

隨著一声嘹亮鹰啼,一人一雕消失於天际。

望著筑基上人远去,无论是散修、皇室子弟,还是何昆,眼中都涌起赤裸裸的贪婪。

嗡!

不知是谁最先驾起法器冲向王氏族地,隨后是第二道、第三道身影……

诸位世家弟子纵然面色复杂,最终也加入了掠夺的行列。

残存的王氏族人面如死灰,有人慾奋起反抗,却被王仙贵抬手拦下。

“上人饶我等性命,已是天大的恩情!休要再不自量力!”

他声音沙哑,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率领著这群失魂落魄、如丧家之犬般的族人,狼狈地向著远离是非的方向飞去。

只是去向何方?他也不知。

离去前,王仙贵最后回望了一眼曾经的族地,眼中百感交集。

『焱哥,当年你闭关衝击金丹之时,是否就已预见到今日之局?』

当年王仙焱曾告诉他,虽然有秘法,但结丹仍是九死一生。

若自己失败道消,便让王仙贵將族中积累乃至这门秘法尽数献出。

他还说,王化阳自幼生长於筑基世家,年少气盛,心胸尚浅。

若实在无法劝服,便废其修为,交予仙宗上人,以保全族中剩余血脉。

王仙贵当时还劝他莫说丧气话,王仙焱却只是苦笑。

他说自己寿元將尽,而王家后继无人,若他坐化,王家迟早会成为其他世家眼中的肥肉。

与其被蚕食殆尽,不如主动献出一切,换取仙宗一丝宽恕,为家族留下一线生机。

不知不觉间,王仙贵已是老泪纵横,但他死死咬著牙,未发出一丝呜咽,只是沉默地带领著族人,消失在天际尽头。

同样想痛哭流涕的,还有陈昌。

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找到任何机会向筑基上人求助。

『那我身上的禁制该怎么办!』

他內心几乎崩溃,却不敢表露分毫,只怕那操纵鼠群的老怪物仍在暗中注视。

“夯货,还愣著做什么?再不进去,汤都喝不上了!”

脑海中,那冰冷高渺的声音再次响起,將他猛地拉回残酷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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