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个废人……”
“废人!”“废人!”
…………
祁长祥蜷缩在意识角落的黑暗中,抱紧双膝,瑟瑟发抖,无声地流泪。
忽然,一点微光亮起。
他抬起头,看见母亲和女儿正站在光中,静静望著他。
心中羞愧与痛惜翻涌,他哽咽道:
“对不起,我,我又失败了……”
两位至亲只是默默地看著他,最终,双双化作一声嘆息,相继转身,消失在光芒尽头。
“別…別走……別离开我……”
…………
尘泉城,夜半。
屋舍內,祁灵犀与父亲早已入睡。
只是祁长祥双目紧闭,浑身冷汗涔涔,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终於——
“噗!”
“噗——!”
一声压抑的吐血声后,紧接著是他撕心裂肺的哀嚎:
“別离开我!!”
祁灵犀瞬间被惊醒,借著微弱月光,只见父亲倒在血泊之中,已然昏迷不醒。
少女泪水顷刻涌出,不及多想,转身便夺门而出,朝著祖母暂居的客栈拼命奔去……
城中一间医馆內,林方慧带著孙女守在病榻旁,寸步不离。
祁长祥无力地躺在床上,眼窝深陷,眼下带著浓重的青黑阴影,面色苍白如纸。
祁灵犀自昨夜跑去寻祖母起便未曾合眼,此刻双眼红肿,泪痕未乾,眼下也泛起了淡淡的黑影。
林方慧的状態则更差,她本就年事已高,为儿子奔波一夜后,整个人都透著一股难以掩饰的疲惫。
几个路人从医馆外经过,瞧见守在床边的林方慧,不禁面露诧异,低声议论起来:
“那不是『林神医』吗?她怎么也来医馆了?”
“我早说她是个骗子!哪有人看病从不开药的?”
行人指指点点,语带讥讽。林方慧听在耳中,心中明白,自己在尘泉城中经营的“神医”之名,恐怕就要到此为止了。
可她並不在乎——此时此刻,她只盼著儿子能早日醒转。
“林神医,不必在意旁人閒言。老夫先前也曾找您瞧过病,自然明白『医者难自医』的道理。”
一位头髮白、身著长衫的老者缓步走来,看了眼窗边憔悴的祖孙二人,又望了望昏迷的祁长祥,温声开口。
林方慧一见来人,立刻站起身,也顾不得什么礼数,眼中含泪急切地问道:
“秦先生,长祥……他怎么样了?”
被称作秦先生的医师轻嘆一声,目光落在祁长祥身上,流露出几分疼惜:
“长祥秀才不是什么重症,依老夫看,是把自己逼迫得太紧,心力交瘁所致。观其面相、切其脉象,竟似有近十日未曾安眠。老夫已为他用了一些温补之药,又添了些许安神之物,这才让他沉沉睡去。”
林方慧闻言,悬著的心这才稍稍放下。
昨夜得知儿子出事,她第一反应便是向神像祈祷,却只得到一句让她如坠冰窟的回应:
“他既非吾之信徒,本座便无缘度他。非是不愿,实是无此因果。”
並非神君不愿相助,而是她的儿子与神君之间並无信仰纽带,缺乏度化的因果。
此刻回想起来,林方慧只觉自己先前那点自作聪明的心思何等可笑。原以为让儿子远离神君、不涉信仰是对他的保护,却万万没想到,最终竟险些害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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