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儿庄主战场。

破晓的晨光中,这座饱经战火的小镇正在见证一个歷史性的时刻。青灰色的砖墙上布满了弹痕,一面残破的青天白日满地红旗正迎著晨风猎猎作响。

台儿庄內,欢呼声此起彼伏,儼然已成为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小鬼子完蛋啦!"

"咱们贏啦!"

士兵们的吶喊声在硝烟未散的战场上迴荡。许多战士激动得举起手中的步枪、机枪,对著泛白的天空疯狂扫射。一条条火舌划破黎明时分的天空,將东方的朝霞映照得更加绚烂。有些士兵此刻打出的子弹,竟比方才与日军血战时消耗的还要多。

"草,败家子....省著点弹药!"

一个第二集团军的连长嘴上这么喊著,自己却举起手枪朝天连开三枪。他转头看见团长正瞪著自己,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就...就庆祝一下。"

这场胜利来之不易。日军瀨谷支队除少数残兵仍在庄內负隅顽抗,以及侥倖逃脱的支队长瀨谷启残部,其麾下第63联队已然全军覆没。即便是庄內残存的日军,此刻也已是强弩之末。这一点从逐渐稀疏的枪声中便可判断,最后的抵抗即將土崩瓦解。

当然瀨谷少將马上就会追隨第63联队的小鬼子而去,相信到了地府,福荣真平大佐一定会发扬日军的优良传统,对著瀨谷少將的老脸狠狠的来上那么几下。

“哎呦呵…狗东西...你也跟著下来了?来来来....我们好好嘮嘮!”

(也不知道咱们地下收不收这些畜生)

严格来说,整个瀨谷支队除了极少数的漏网之鱼外,已经成建制地被彻底歼灭。

一个老兵颤抖著点燃一支香菸,深深吸了一口。在他脚边,躺著几具日军的尸体,其中一具还死死攥著一面烧焦的旭日旗。老兵抬脚碾了碾那面旗帜,浑浊的泪水顺著他沟壑纵横的脸庞滚落。

"弟兄们!"

他对著虚空举起菸捲。

"咱们贏了。"

台儿庄大捷的消息如同燎原之火,迅速传遍华夏大地。

自"七七事变"以来,整个华夏民族已承受了太多苦难。淞沪会战的血肉磨坊、金陵陷落的至暗时刻、徐州战局的岌岌可危……无数国人攥紧报纸的手都在在颤抖,耳畔传来的总是"我军失利""战略撤退"的苦涩字眼。在那些日子里,虽然大家还在继续游行、继续捐款、捐物支援前线。但已经有了一丝质疑的声音出现。

"我们……真的能贏吗?"

而今天,台儿庄的枪声给出了最响亮的回答。

“我们........能贏!”

在武汉,报童挥舞著油墨未乾的《大公报》,声嘶力竭地喊著號外:

"號外!號外!台儿庄大捷!我华夏军队全歼日军瀨谷支队,重创日军第10师团!"

报童稚嫩的嗓音穿透晨雾,在石板路上迴荡。一个穿长衫的教书先生猛地剎住脚步,眼镜后的双眼瞪得滚圆。他颤抖著掏出钱包,竟把里面所有的铜板和纸钞一股脑塞给报童,夺过一摞报纸就看了起来,没多久便高声大笑:

“痛快,痛快啊!诸位!我军在台儿庄........."

话音未落,周围已呼啦啦围上来几十號人。穿西装的银行职员挤掉了礼帽,黄包车夫扔下车把,连巡街的警察都凑了过来,警棍在腰间晃荡。

"念啊!你个老登怎么还卡住了,倒是快念啊!"

人群里有人急得直跺脚。教书先生深吸一口气,声音陡然拔高:

"我第五战区血战旬月,全歼日军精锐瀨谷支队一万余人!缴获无数........."

"老天爷啊!"

一个裹著头巾的老太太突然跪倒在地,枯瘦的双手合十向天。

"菩萨显灵了!我儿在徐州当兵......"

她哽咽著说不下去,周围人却都懂,这场胜利,意味著多少儿子、丈夫、父亲能活著回家。

在茶馆,说书人惊堂木拍得震天响。

"列位看官!"

说书人洪亮的嗓音压过满堂嘈杂。

"且说那台儿庄一战,我军將士杀得小鬼子那是一个屁滚尿流!"

他猛地站起身,枯瘦的手臂一挥,仿佛正握著刺刀衝锋:

"那鬼子兵前脚刚衝上城墙,后脚就被咱们的机枪扫成了筛子,尸体堆得比城墙垛口还高!"

"好~~!"

满堂爆喝,茶碗砸在桌上哐当作响。

"再说那敢死队!三十条好汉衝进敌阵,大刀片子抡得跟旋风似的!砍得小鬼子脑袋满地滚,血溅得比屋檐还高!"

他猛地一拍桌子,"有个鬼子军官还想拔刀顽抗,结果被咱们的弟兄一脚踹翻,刺刀往下一扎~~~"

"噗嗤!"

台下几个茶客不约而同地模仿著刺刀入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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