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射手小李声音发抖,这个21岁的列兵脸色惨白,却还是颤抖著往水冷套筒里灌水。

陈大柱咧嘴一笑,露出被烟燻黑的牙齿:

"怕啥?咱们262旅的爷们儿,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怕!"

硝烟中,日军两个大队在九五式轻型坦克的掩护下开始推进。铁皮怪物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履带碾过冻土,留下两道深深的沟壑。

"打!"

隨著三营长一声令下,阵地上残存的火力点同时喷出火舌。

"噠噠噠噠…"

陈大柱的马克沁发出怒吼,枪管很快变得通红。子弹壳像瀑布般倾泻在战壕里,烫得地面滋滋作响。

马克沁重机枪的声音就像铁匠铺里在砸铁砧,但密集起来就成了阎王爷在磨牙…衝锋的小鬼子就像镰刀割麦子一样倒下去,割了一茬又一茬。

"换水!快换水!"

陈大柱的吼声已经嘶哑。小李刚提起水壶,一发37毫米坦克炮直接命中机枪位。爆炸的衝击波將两人掀飞,陈大柱的上半身被弹片撕得粉碎,而小李则被活埋在坍塌的掩体下。

指挥所里,朱赤一拳砸在沙袋上,飞溅的沙子迷了他的眼睛。他怒吼一声,声音里带著压抑不住的悲愤。

"反坦克组上!"

让武田大队的鬼子兵震惊的一幕出现了:十几个华夏士兵抱著炸药包,从硝烟瀰漫的战壕里跃出,像离弦之箭般冲向坦克。子弹在他们身边掀起一串串土,不断有人倒下,但活著的人继续向前滚进。

"这些疯子!"

一个日军军曹刚举起三八式步枪,一辆九五式坦克就在他面前化作了火球。爆炸的衝击波將他掀翻在地,一块炽热的装甲碎片旋转著削掉了他的半个脑袋,脑浆和鲜血喷溅在冻土上。

"突撃(とつげき)!(兔死给给)"

武田少佐发起了万岁衝锋。

数百名鬼子兵如同被注入狂热的野兽,在军官们嘶哑的吼叫声中挺起刺刀。

他们踩过同伴尚在抽搐的尸体,三八式步枪上那30厘米长的刺刀组成一片闪著寒光的死亡森林。晨雾中,沾满泥土的绑腿靴踏碎冻土。

此起彼伏的

“ばんざい!(板载!)”

“ばんざい!(板载!)”

吼叫声中透著无尽的癲狂。

262旅最后的阵地上,朱旅长靠在战壕里。他的军装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顏色,凝固的血痂与新涌出的鲜血在布料上形成可怖的紫黑色斑块。

右腿的伤口里,一块锯齿状的弹片还嵌在肌肉中,隨著每次呼吸都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环顾四周,仅存的十九名士兵个个面目焦黑,有人用绷带吊著骨折的胳膊,有人腹部缠著的纱布还在渗血。

"上刺刀!"

朱旅长沙哑的嗓音像钝刀刮过生铁。士兵们沉默著拔出刺刀,金属摩擦鞘口的"鏘鏘"声连成一片。缺口的刀刃映照著他们皸裂的嘴唇,那些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看不到恐惧,只有某种令人心悸的平静。

三百米外的制高点上,武田少佐的望远镜镜片反射著冷光。他看见华夏军人残缺的阵地上,那些摇摇欲坠的身影居然挺起了刺刀。这个发现让他保养得当的脸庞扭曲了一瞬,白手套猛地攥紧望远镜筒。

"纳尼?支那人已经弹尽粮绝,竟然还敢抵抗?"

他抬手做了个切削的手势,声音像冰锥般刺骨:

"机枪中队,火力压制!"

"噠噠噠噠!"

九二式重机枪喷出火舌,子弹组成的金属风暴袭向衝锋的华夏军队。一个年轻士兵的胸膛突然炸开血,他踉蹌著还想前冲,却被第二波子弹拦腰打断。朱旅长看著最后几名士兵像割麦子般倒下,虎啸一声再次往前衝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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