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林城中心的广场上早已人山人海，百姓们从四面八方涌来，连房顶上都挤满了人。
孔有德感觉到了恐惧。
那一道道目光好像是把自己给千刀万剐一般。
高台两侧的木桩上，贴满了孔有德的罪状告示。
王二柱和张贵站在士兵队列里，能清晰地听见百姓们压抑的啜泣声，这些声音匯聚起来，仿佛是闷雷一般。
“罪囚孔有德！”马景国的吼声刺破喧囂。
孔有德勉强抬头，还没有说话烂菜叶、石子、泥块如雨点般飞了过来。
马景国急忙安排士兵了的拦住百姓。
李定国端坐案后，目光扫过台下群情激愤的百姓，沉声道：“陛下有旨，孔有德罪行滔天，今日公开受审，凡遭其迫害者，皆可上前控诉！”
拍了一下响木，李定国冷冷的开口道：“带苦主！”
话音落下，一个衣衫襤褸的老嫗就踉蹌著挤出人群，扑通跪在台前。
他手里捧著个破碗，发出了嘶哑的声音：“大人！民妇要告这狗贼！”
老嫗抬起布满皱纹的脸，浑浊的眼睛里淌著泪：“去年秋收，他的兵抢走了我家所有粮食，说要『充军餉』！我老婆子饿得直吐血，小孙子才三岁，活活饿死在怀里！”
她咬牙切齿的朝著孔有德扑了上去：“他还逼著我卖孙女！说不卖就把我全家抓去当奴隶！我那苦命的孙女才十岁啊，被他手下的兵抢走，至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孔有德！你这个畜生！”
这个动作也把士兵给嚇了一跳，还是被士兵拦住，她便趴在地上捶著胸口哭喊，每一声都像鞭子抽在人心上。
李定国安抚了一下。
紧接著，一个满脸伤疤的男子被搀扶著上前，她的左手不自然地扭曲著，显然是被打断过。
“我要告他！”男人的声音尖利而颤抖：“他的兵闯进我家，说我男人私藏反贼，把我老婆轮姦了，他们抢光了我家的东西，还逼著我……逼著我去……”
他猛地指向孔有德，眼睛赤红如血：“这个混蛋还让我去强姦我自己的女儿，还让我拿嫖资，我不从，他们就打断我的手，把我女儿拖走了啊——！”
她瘫在地上嚎啕大哭，台下的百姓们再也忍不住，哭喊声、怒骂声浪涛般涌起，不少人红著眼就要衝上台。
“都静一静！”
李定国高声喝道，声音里带著压抑的怒火。
他看向第三个上前控诉的瘸腿汉子，对方拄著木杖，每走一步都疼得皱眉：“大人，我本来是桂林城富户，那孔有德的兵看上我家传的玉佩，便要硬抢。”
汉子声音发颤：“抢走了还不算，他们硬说我藏著金银，把我绑在柱子上打了三天三夜，逼我交出玉佩不算，还让我一万两银子赎命。我哪来的银子？他们就拆了我的房子，把木料当柴烧，最后把我扔在路边等死……”
控诉声此起彼伏，一个接一个受害者走上前，有人被抢走了田地，有人被强征去修王府累死在工地上，有人的妻子被清兵糟蹋后自尽……每一件罪行都沾满鲜血，听得台下军民咬牙切齿。
王二柱攥紧拳头，有些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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