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尔哈朗皱眉:“摄政王!豪格是咱们八旗的亲王,就这么死在流寇手里,岂能善罢甘休?张牧占了蜀中,迟早要东出北上,不如趁他根基未稳,派大军荡平!”
“荡平?谈何容易。”
多鐸隨后开口道:“蜀中多山,长江三峡一夫当关。豪格带三万精锐都折了,再派兵去,怕是要把陕甘、湖广的兵力都掏空。到时候江南的兵从哪里来?”
他转向多尔袞:“十四哥说的对,隆武才是心腹大患,他打著明室旗號,让那些汉臣乡绅有了念想,不除他,江南永无寧日,让我去!”
“你……”济尔哈朗瞪大了眼睛。
你小子刚刚还说来年开春踏平蜀中,现在倒好,你立马又要求打隆武了?
多鐸才不管这些什么。
亲爱的十四哥说什么就是什么。
范文程捧著算珠帐本,颤巍巍附和:“摄政王,豫亲王所言极是,如今国库空虚,去年直隶百姓作乱,再征蜀地,粮草要从陕甘调,运输耗费比军粮还多。反观福建,郑芝龙虽强,却素来见利忘义,若许以高官厚禄,未必不能招降;隆武孤立无援,只要派一支精锐南下,定能一战而定。”
多尔袞指尖在案上轻叩,忽然看向川蜀地图:“张牧不能不防,但不是现在。”
他起身走到地图前,用硃笔在夔州、汉中画了两个圈:“传旨给湖广巡抚,在夔州以东筑三座营寨,战船封锁长江水道,盐铁、布匹一概不准入川,断了张牧的补给,看他还能坚持多久!”
“陕南那边呢?鰲拜还在张牧手里,咱们就不管了?”多鐸追问,语气仍带著不甘。
“汉中如今由吴三桂与李国翰同镇。”
多尔袞沉声道:“让吴三桂守好汉中,不必主动招惹张牧。他本就与张牧有旧怨,只需按兵不动,牵制住张牧西进的可能就行。李国翰多留意著军中动向,不可疏忽。”
他微微眯眼,“再派些得力细作,混入陕南与蜀中交界,散布张牧要把流民抓去填沟壑的谣言,搅得他后方不得安寧。咱们的八旗精锐,万不能再轻易耗在蜀道艰难之地。”
他转身指向福建:“多鐸,你领五万八旗兵,会同孔有德的汉军旗,准备准备,开春就南下攻闽。告诉郑芝龙,降清者封王,保他全家富贵;不降,就把他在泉州的老宅刨了。务必在年內拿下隆武,毁了大明这面招牌!”
多鐸躬身领命:“末將领旨!”
“范文程!”多尔袞转向范文程。
范文程躬身。
多尔袞深吸了一口气:“先停了直隶的圈地,让地方官招抚流民,咱们得先把北方的粮仓稳住,不然南征的粮草都凑不齐。”
范文程拱手应道:“老臣明白,这就去擬旨。”
多尔袞也很清楚,现在的大清统治並不稳固,北方起义不断,南方一个隆武,一个永历都是高举大明旗帜,清朝经不起两线作战的消耗。
先斩南明的根,再困蜀中的心,才是保全八旗基业的正道。
“散了吧。”多尔袞挥手道:“南征的粮船务必要凑齐,谁误了时辰,提头来见。”
眾臣躬身告退,议事殿內只剩多尔袞一人。
他望著窗外飘落的雪,想起皇太极当年“先定中原,再图四方”的遗训。
虽然,多尔袞对自己这个好四哥颇有怨言,但是,整体还是在执行皇太极策略。
张牧的蜀中只是肘腋之患,而南明的旗帜不倒,清廷永远成不了天下的主人。
夜色渐深,紫禁城的角楼上传来更鼓声,多尔袞忽然间笑了,吩咐一边的小太监道:“让庄妃过来,本王,乏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