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府衙的朱漆大门外,这几日总停著些青布马车。
自告蜀地百姓书张贴后,不仅乡下流民爭相入社,连躲在深山的读书人也陆续走出山林,或投牒自荐,或托人引荐,门前的自荐文书堆得比粮册还高。
虽然张献忠杀了一批,清兵杀了一批。
但是,这个读书人还是有的。
第一,张献忠虽然残暴,但是还是要看对比。
第二,张牧的政策也是实实在在的落地了,从武力镇压开始逐步的走向文治,传达一种“官府不再依赖暴力,而是依赖规则”的信號。
第三,马上就是冬天了,深山老林没吃的,是真的会饿死人的,你出来,你登记,张牧是真的给你一口饭吃,就算是你不相信张牧,饿的受不了的时候,也还是跑下山来试试。万一,万一张牧真给你一口粮食呢?
一些读书人还是走出来了,在官府登记之后,领取到了自己的口粮,然后,就被登记在册。
安顿下来之后,也有一部分读书人发现张牧还真的跟他爹不一样。
这不是神经病。
存了心思,万一有一个从龙之功呢?
不过,在张牧这里做官,要从最基础的农社社长开始做起来。
需要开垦荒田,还需要修建引水渠。
还要登记,乾的都是小吏的活。
但是,大部分人都没有怨言,有一口粮食吃就很不错了,就不要想有的没的了。
饿极了,让你干啥你都干。
此外就是多了一项权力,可以给张牧上书,提出一些改进意见,这些东西,张牧都会欣然接受。
成都,蜀王府,如今的大西皇宫。
“陛下,寧家两位公子在外求见。”
总管太监赵三喜来报时,张牧正在核对农社登记册。
“皇后的两个哥哥?”张牧有些意外。
赵三喜点头:“正是!”
张牧点点头:“让他们进来吧。”
片刻后,两个身著素色长衫的男子走进堂內,长兄寧致远面色沉稳,次兄寧致风背著个沉甸甸的木箱,两人虽面带风霜,眼神却透著书卷气。
隨后,两人对著张牧走了一天流程。
寧致远躬身行礼:“草民寧致远,寧致风,叩见陛下。”
张牧摆了摆手,示意二人落座,目光先落在寧致风的木箱上:“寧二哥背著的是?”
寧致风打开木箱,里面竟是叠得整齐的图纸与几本水利专著,还有个小巧的木製水渠模型:“草民痴迷水利,这些年在蜀地考察都江堰、通济堰,画了些修缮图纸。听闻陛下修农社、重农耕,斗胆献图。”
张牧反倒是有些意外:“你还有这玩意儿?”
隨后,张牧拿起图纸细看,见上面標註著淤塞的渠段、改建的闸门,连水流冲刷角度都算得清清楚楚,不禁讚许点头:“蜀地多旱涝,正因水利失修。你这图纸来得正是时候。”
寧致风深吸了一口气:“草民喜欢这个玩意儿!”
张牧微笑:“这可是利国利民的神器!”
顿了顿,张牧转向寧致远:“寧大哥有何专长?”
“草民曾在成都府学授课,乱世中藏了些经史典籍,还收过几个蒙童。”
寧志远从袖中取出一卷名册:“这是蜀地现存的塾师名录,或许对恢復教化有用。”
两个人过来,那肯定不能是隨隨便便过来的,就算是张牧要用他们,他们也要有点水平才是
张牧翻看名册,见上面记著百余位塾师的姓名与藏身地,墨跡新旧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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