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是江离同学大驾光临。”宽哥重新露出了他那招牌式的笑容,他將麦克风朝向江离,摆出了一副“欢迎交流”的姿態,“失敬失敬。那正好,我们可以探討一下。江离同学,你对我的玩笑,似乎很有意见?”

他刻意加重了“玩笑”两个字,意图將江离接下来的所有反驳,都预先定义为“开不起玩笑”和“小题大做”。

这是他惯用的伎俩——用“艺术”和“幽默”做盾牌,消解一切严肃的指责。

江离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环视了一圈现场的观眾,然后才將目光重新锁定在宽哥身上。

“我没有意见。”江离开口了,声音依旧平静,“我只是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一下。”

“请讲。”宽哥故作大方地一摊手。

江离说:“第一个问题。宽哥你刚才说,脱口秀是冒犯的艺术,对吗?”

“当然。”宽哥立刻答道,语气中带著一丝自得,“喜剧的核心就是冒犯,是挑战常规,是打破禁忌。如果不能冒犯,那不叫脱口秀,叫新闻联播。”

台下一些宽哥的粉丝髮出了赞同的笑声。

“说得好。”江离点了点头,似乎表示认同,隨即话锋一转,“那么,请问冒犯的对象,有讲究吗?比如说,冒犯强权,冒犯虚偽,冒犯不公,这叫艺术。但如果,冒犯的是为国捐躯的英雄,冒犯的是手无寸铁的弱者,冒犯的是公序良俗的底线,那还叫艺术吗?”

他顿了顿,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还是说,那叫霸凌?”

宽哥脸上的笑容一滯。

江离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继续说道:“你说要独立思考,但独立思考,不是把无知当个性,把解构当深刻。”

“你用公司里的kpi,去计算战场上的牺牲;你用现代人的利己主义,去揣测革命者的信仰;你用所谓的生理学常识,去质疑钢铁般的意志。你这不叫思考,这叫偷换概念,是用你心中那点自私的阴暗,去玷污別人的伟大。”

这番话一出,全场一片譁然。

不少观眾的眼中,露出了赞同和解气的神色。

江离深吸一口气,环视著一张张被触动的脸。

“我们为什么能安安稳稳地坐在这里,吹著空调,听著脱口秀,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烦恼,或者发笑?不是因为生活本来就应该这么安逸,更不是因为和平是天上掉下来的。”

“是因为在七十多年前,在几十年前,甚至在更久远的岁月里,有无数个像董存睿、像邱少芸一样的人。他们有些在史书上留下了名字,更多的,连一个名字,一块墓碑都没有。他们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用生命为我们挡住了战火与黑暗。”

江离的声音开始多了一丝冷意。

“他们不是歷史书上冷冰冰的名字,不是你们可以隨意涂抹的小姑娘,更不是你们用来换取廉价笑声的包袱。他们……是这个民族的脊樑!”

“你可以不理解,可以不信仰,甚至可以选择遗忘。但你不能,也不应该,用你那套自以为是的犬儒主义,去污衊和嘲讽他们!”

宽哥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对方根本不跟他辩论“脱口秀的边界”,而是直接站在了“人性”和“良知”的制高点上,对他进行降维打击。

“他们无法从坟墓里站起来,反驳你的轻佻;他们无法穿越时空,斥责你的无知。他们为了保护我们而死,所以他们失去了为自己辩护的权利。”

“所以,”江离向前迈了一小步,整个人的气场陡然一变,那种平日里隱藏在平静外表下的锋芒,在这一刻展露无遗,“欺负一群不会说话、不能反驳的死人,尤其是一群为了保护我们而牺牲的英雄,算什么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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