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的標题很平实,甚至带著点学术探討的味道——《浅谈诗歌的意象与风骨》。

没有@任何人,没有提蒋诗思一个字,更没有“卫生巾”、“排泄物”这种粗俗的字眼。

文章的开篇,江离引用了《诗经·关雎》:“关关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他用最通俗易懂的语言解释道:“什么叫诗?诗的源头,是歌。是我们的祖先,看到河边的水鸟成双成对,心里產生了对美好爱情的嚮往,於是唱了出来。这里的『雎鳩』,就是『意象』。它不是隨便一只鸟,它代表著忠贞不渝的爱情。这种由具体事物引发的,共通的、美好的情感联想,就是一首诗的根。没有这个根,诗就是无源之水。”

紧接著,他信手拈来,又举了李白的“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这里的『意象』是瀑布和银河。诗人用极致的夸张,把我们瞬间带到了庐山瀑布前,感受那种雄奇壮阔。我们读到这句诗,会感到心胸开阔,精神为之一振。这是诗带给我们的美的享受。”

他又举了杜甫的“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顏”。

“这里的『意象』是广厦和寒士。它背后是一位伟大的诗人,在自己屋漏偏逢连夜雨的窘迫境地下,却依然心怀天下苍生的博大胸襟。这种推己及人、悲天悯人的情怀,就是一首诗的『风骨』。没有风骨,诗就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

短短几段,江离用初中生都能看懂的语言,將“意象”和“风骨”这两个诗歌的核心概念,阐述得淋漓尽致。

无数正在屏幕前吃瓜的网友,不知不觉间,竟看得入了迷,仿佛真的在上了一堂生动有趣的语文课。

在用古典诗词打好了理论基础后,江离笔锋一转,开始谈及现代诗。

他同样选取了大眾耳熟能详的例子,比如舒婷的《致橡树》,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开》。

他同样用解剖麻雀的方式,分析这些诗是如何通过“橡树”与“木”的意象,探討独立平等的爱情观;又是如何通过“餵马、劈柴、週游世界”这些平凡的意象,表达对温暖幸福生活的终极嚮往。

整个上半部分,充满了对文学的热爱与尊重,展现出了极高的文学素养,让所有人都看得心服口服。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只是一篇文学科普文的时候,江离终於图穷匕见。

他写道:“综上所述,一首好诗,必然拥有能引发读者共鸣的『美』的意象,以及能支撑起作品精神內核的『正』的风骨。它或许悲伤,或许豪迈,或许婉约,但它的底色,永远是向上的、向善的、向美的。”

“然而,近些年来,文坛出现了一种怪现象。一些所谓的『先锋派』诗人,他们彻底拋弃了意象的美感和风骨的追求。他们认为,写鸟鱼虫、风雪月是俗套,写家国情怀、人生理想是空洞。为了表现自己的『深刻』与『与眾不同』,他们开始走向另一个极端——审丑。”

“他们不再从自然与生活中汲取美的意象,而是热衷於描绘一切骯脏、腐烂、令人不適的东西。他们將呕吐物、排泄物、生殖器、疾病……这些人类本能排斥的元素,当作最新潮的文学符號,强行塞进自己的作品里。他们以为,只要用了这些词,就显得自己很勇敢、很叛逆、很深刻。”

“殊不知,这並非先锋,而是倒退。这並非深刻,而是浅薄。这並非艺术,而是噱头。”

“当一首诗,它带给读者的,不再是美的享受,情感的共鸣,思想的启迪,而只剩下生理上的噁心和心理上的困惑时,它就已经丧失了作为诗的资格。”

“对於这种以丑为美、以俗为雅,把人类最基本的生理排泄现象,包装成故作高深的哲学思考,並强行命名为『艺术』的写作流派,我认为,应当给予其一个准確的定义——”

江离在这里,空了一行。

然后,重重地敲下了六个字。

“——排泄物派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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