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看著你的时候,你感觉自己像一只被毒蛇盯上的青蛙,从头到脚都动弹不得。

王劲松首当其衝,他感觉自己面对的,不再是那个阳光帅气的大学生江离,而是一个真正的,从歷史深处走出来的,权倾朝野、喜怒无常的东厂督公。

一股无形的寒意顺著他的脊椎向上攀爬,让他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杀你?”江离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茶水的热气模糊了他半张脸,让他的表情显得更加诡譎,“杨大人,你太看得起自己,也太看不起咱家了。杀了你,你就是流芳百世的忠臣。让你们这些所谓的清流,在史书上骂咱家一辈子?”

他端起茶杯,用杯盖轻轻撇去浮沫,吹了口气。

“咱家啊,不杀你。咱家要你,身败名裂。”

他凑近了一些,声音压得极低,像恶魔的私语:“咱家会放出风去,就说你杨涟,已经招了。把你那些同党,一个一个,都攀咬了出来。”

“你说,他们是信你这张寧死不屈的嘴,还是信我东厂呈上去的,你的亲笔『画押』?”

“到时候,你不用咱家动手,你那些同党,就能用唾沫星子,把你淹死。让你从一个万民敬仰的忠良,变成一个出卖同僚、苟且偷生的叛徒。”

“你……你无耻!”王劲鬆气得浑身发抖,这是剧本里的反应,但此刻,他感觉到了一股发自內心的寒意。

“无耻?”江离脸上的笑容更盛了,那笑容里,带著一丝癲狂和委屈,“你们这些读圣贤书的,满口仁义道德,背地里却党同伐异,不也是为了各自的利益?你们瞧不起咱家,说咱家是阉人,是国贼。”

“可你们知道吗?皇上,只有在咱家面前,才会笑得像个孩子。大明的江山,需要银子,你们这帮清流除了会骂人,会做什么?还不是咱家,想方设法地给皇上弄来银子,去填边疆那个无底洞!”

他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声音也变得尖利,那张年轻的脸上,浮现出一种病態的潮红。

“你们都说咱家是奸臣,可这天下,谁是忠,谁是奸?”

“你们忠於的是大明的江山社稷,还是你们东林党人的名声地位?咱家不懂那些大道理,咱家只知道,谁对皇上好,咱家就让他活。谁跟皇上过不去,咱家就让他……死!”

最后一个“死”字,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著无尽的怨毒和杀意。

话音落下,他端起茶杯,將杯中热茶一饮而尽。

然后,他缓缓站起身,恢復了之前那副恭敬而佝僂的姿態,对著王劲松,行了一个標准的宦官礼。

“杨大人,您慢慢想。咱家,等著您的答案。”

说完,他转身,一步一步,走入了布景的阴影中,仿佛一缕青烟,消散不见。

“卡!”

直到江离的身影彻底消失,张谦才像从梦中惊醒一般,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声音因为极度的激动而微微颤抖。

整个片场,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还沉浸在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表演中,无法自拔。

老戏骨王劲松还坐在椅子上,看著江离消失的方向,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有震惊,有欣赏,但更多的,是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

他入行三十年,和无数影帝对过戏,但从未有人能单凭气场和台词,给过他如此强烈的压迫感。

刚才那一瞬间,他真的感觉自己面对的,就是那个活生生的魏忠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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