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襄阳城外

对於那些议论，小龙女看似不在乎，但也听不得。

绝情谷这个地方，充满了算计、背叛以及令人不快的目光，她一刻也不想多待。

杨过立刻明白了她的心意，不再犹豫，点头道：“嗯。”

隨即他转向公孙绿萼，面露歉意，“公孙姑娘，多谢裘老前辈和你的好意。只是我们確有要事在身，需即刻赶往襄阳寻找义父，实在不便久留。”

“答应帮裘前辈的忙，我杨过已经做到，相信以裘前辈的手段，应该无惧公孙止。”

这次本想著借著人多，积攒点名气。

没想到掌毙全真教伊志平的事传了出来，加上他和小龙女的事曝光，名气是捞到了，可惜不是什么好名声。

公孙绿萼眼中那抹深藏的不舍与失落几乎要溢出来，但她还是努力维持著得体的笑容，点了点头：“既然杨公子和龙姑娘去意已决，绿萼也不便强留了。”

她顿了顿，声音更轻了些，“愿二位一路顺风。”

她亲自领著杨过三人来到一艘早已准备好的小舟旁，仔细吩咐了艄公几句，目送著他们登船。

小舟缓缓离岸，驶向迷雾笼罩的水道。

公孙绿萼站在渡口，痴痴地望著那渐行渐远的船影，直至完全消失在雾靄之中，方才幽幽嘆息一声，转身离去，背影显得有几分落寞。

.....

一叶无风自动的扁舟划开平静的水面，河面水波荡漾。

船头迎风而立的两道身影被晚霞拉长，衣袂猎猎，不见有船夫划桨，也没有张掛船帆，这小船竟似有了生命般自行破浪前行。

东方不败一袭红衣临风而立，绣著暗金葵纹的宽袖垂落，指尖若有似无地轻叩腰间绣囊。

湖面倒映著的他，是个俊俏的公子。

这幅面容噙著似笑非笑的弧度，多了一丝妖艷。

身侧腰背挺立的童百熊突然挥掌拍向河面，震起巨大水：“裘千尺这老虔婆既已归服，却偏要作態不肯明示，分明存了二心！”

掌风激得水面漾开圈圈涟漪，几尾银鱼惊慌跃出，又啪嗒落回水中。

东方不败未转头，只漫不经心捻起落在袖口的桃瓣：“她既愿为那丫头吞下三尸脑神丹，便是將命门送到了本座手里。”

指尖轻弹，瓣打著旋儿飘向湖心，“人心啊...从来不需要全然臣服，只要攥住最柔软的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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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然收指成拳，空气发出细微爆鸣，“自会牵肠扯肚地跟著走。”

童百熊浓眉紧拧：“可绝情谷距华山、嵩山不过数日路程，她这般藏头露尾...”

话音未落忽见东方不败袖中飞出一道银线，闪电般刺入水中。

再抬手时，一尾扑腾的红鲤已被细线贯穿鳃部。

鲜血滴答落在船板上，晕开暗红痕跡。

“正因毗邻那些名门正派，暗子才比明棋有用。”

东方不败垂眸端详挣扎的鱼，声线由青年变成柔似情人的低语：“绝情谷天险自成，扼守关洛咽喉...”

说著，她手上动作不停，银线忽振，红鲤凌空炸成血雾，“来日烽烟起时，恰可当做一把扎进正道心口的淬毒匕首。”

腥气瀰漫中童百熊豁然开朗，抱拳朗笑：“教主圣明！那咱们按原计划南下衡山？”

东方不败却忽然偏头望向西天。

霞光正將云层烧成瑰丽的紫金色，恰似某个人炙热的瞳孔。

“杨过...”这两个字在他唇齿间辗转得繾綣。

只见东方不败从袖中摸出颗剔透的琉璃珠，內里封著朵乾枯的情。

“探子怎么说？”

童百熊连忙躬身：“根据手下传来的密报，他们一行往西去了，从那些江湖人口中得知，他们似乎是要前往襄阳。”

话音刚落，周身感觉到的莫名压迫感一松。

“改道襄阳。”

童百熊扶住船舷：“教主可是看上那杨...”

话出口才惊觉僭越，慌忙噤声。

湖面忽然陷入死寂。

连水声都仿佛被无形的手掐断，只剩东方不败袖中滑落的银针坠在船板上的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