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的灵根,小的……嗯,根骨看著还凑合,拆拆凑凑,总能填上首付,先多喘几天气,是不是?”

“你……畜生!”

顾长风目眥欲裂,枯瘦的手指深深抠进冰冷的台阶缝隙,指甲盖都快翻起来。一口腥甜再次涌上喉咙,被他死死咽了下去,只剩下喉咙里压抑的嗬嗬声。

母亲苏婉浑身猛地一抖,像是被无形的重锤砸懵了。护住小腹的手臂收得更紧,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腹中那微弱的胎动,一下,又一下,像只脆弱的小心臟在绝望地蹦躂。

那是她的孩子,是顾家的希望,更是她自己的骨血!抵押……灵宫本源?割下来?这不仅仅是要夺走她未来生育的可能,更是要提前扼杀她腹中这个尚未成型、却已承载了顾家所有赌注的小生命!

一股彻骨的寒意瞬间席捲了她,比跪在灵石台阶上的顾长风感受到的冰冷更甚,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和绝望。

司马管事欣赏著眼前这对婆媳脸上精彩绝伦的痛苦和挣扎,仿佛在看一场精心排演的大戏。

他直起身,恢復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冷漠:

“首付三成,抵押物交割,契约即刻生效,灵气马上到帐。否则……”

他轻轻掸了掸那捲沾了顾长风血跡的金色玉简,仿佛在拂去微不足道的尘埃,

“你们就等著祠堂大阵熄灭,等著『灵根贷』的执行队上门,按契约……一条一条地收割吧。是现在割掉点『零件』换几天命,还是等著全家一起烩了?自个儿选。”

他不再看跪在地上如同风中残烛的顾长风,也不再看摇摇欲坠、面无人色的苏婉,转身,踱著方步,不紧不慢地走向那扇只为他打开的侧门。厚重的门无声地滑开,又在他身后无声地关闭,隔绝了两个世界。

广场上,只剩下刺骨的寒风,灵石台阶冰冷的反光,还有跪在阶前、捧著那捲金色死亡契约、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生机的顾长风。以及,紧紧抱著顾厌、手指深深掐入自己臂膀、身体抖得像秋风里最后一片枯叶的苏婉。

死寂。令人窒息的死寂。只有风穿过广场边缘法阵的细微呜咽。

顾厌小小的身体在母亲怀里僵硬著,他能感受到母亲身体的剧烈颤抖,能感受到那几乎要將他勒进骨血里的绝望力量。他抬起小脸,看著母亲惨白如纸的脸上,泪水无声地汹涌滑落,砸在他的额头上,冰凉一片。他又看向爷爷,那个曾经像山一样支撑著家族的老人,此刻佝僂著背,捧著那捲玉简,像捧著一座即將压垮他的大山,一动不动,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他还活著。

就在这时,苏婉护著小腹的手,猛地一颤!不是因为寒冷,不是因为恐惧,而是腹中那个小小的、微弱的生命,仿佛感受到了母亲濒临崩溃的绝望,突然剧烈地、顽强地动了一下!那一下胎动,清晰而有力,隔著薄薄的衣物,传递到苏婉冰冷的手心,也传递到紧贴著她的顾厌身上。

像黑暗中骤然擦亮又熄灭的一粒火星。

苏婉低下头,看著自己隆起的腹部,泪水模糊了视线。

那一下胎动,是赌命换来的微光,是深不见底的绝望中,唯一的、脆弱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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