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能想像吗?她居然是哭著、但又笑著跟我说的。”

“她开始憧憬著结婚,憧憬著在这个城市里有一个家。”

“她甚至开始计划著,要用我们俩存下的钱,在她们老家盖一栋新房子。”

李军冷笑一声,“她根本不知道,我从没想过要跟她有什么未来。”

“结婚?孩子?责任?这些词语像一副沉重的枷锁,让我感到了窒息般的恐惧。”

“我刚从笼子里出来,怎么可能再钻进另一个更小的笼子里去?”

“我开始躲著她,不耐烦,甚至骂她,想让她知难而退。”

“可她就像疯了一样,哭著求我,最后甚至威胁我,说如果我不负责,她就要把事情闹大,闹到纺织厂,闹到我所有朋友面前,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搞大了她的肚子!”

李军抬起头,看著对面的高建军和陈岩,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狠戾。

“是她逼我的!我不能让她毁了我!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他的声音开始激动起来,“所以,我必须让她永远闭嘴。”

陈岩在这时冷冷地插了一句:“所以,你就策划了一场谋杀?”

“不是谋杀!”李军立刻反驳,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我只是想拿回我的钱,然后让她滚蛋!是她不肯,是她逼我动手的!”

“拿回你的钱?”高建军敏锐地抓住了这个词,“是她在你身上的钱,还是你们俩的钱?”

“当然是我的钱!她的每一分钱,都是我教她怎么从厂里那些傻子手里贏来的!”

李军似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开始大声地为自己辩解,“我教她打牌,教她怎么看人脸色,她才有钱买那些新衣服,才有钱请我吃饭!那些钱本来就该是我的!”

“所以,你就找来了张伟,演了一出抢劫的戏?”陈岩继续追问。

“那个蠢货,是我找来的幌子。”李军的脸上露出病態的骄傲,“我告诉他,我们去抢一笔钱,干一票大的。”

“他信了,那个没脑子的东西,正好可以让他来背锅。”

“我让他准备摩托车,准备工具,告诉他,只需要他帮忙望风和开车,就能分到一大笔钱。他什么都听我的。”

“案发当晚的一切,都是我精心导演的一齣戏。挟持、逼问密码、甚至『失手』杀人,都是为了演给他看的。”

“我需要他这个目击证人,来为我的剧本,演一出最真实的好戏。”

“在那个破厂房里,我本来只想嚇唬嚇唬她,让她把存摺交出来就滚蛋。可她还在哭,还在求我,还在说孩子……我一烦,就……就动手了……”

他描述杀人的过程时,语言开始变得混乱而跳跃,充满了自我辩解的细节,仿佛在说服自己,一切都是失手,一切都是被逼无奈。

“血……到处都是血……我脑子一片空白。我必须处理掉她,必须让她消失。”

他双手抱著头,痛苦地说道,“我找了个箱子,还有塑胶袋……太乱了,太麻烦了……我把她……弄开……一部分装进去,剩下的……剩下的就埋在了芦苇盪里……我当时只想快点离开那个鬼地方……”

他说完,审讯室里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高建军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胸口剧烈地起伏著,他从未见过如此自私冷血、將所有罪责都推给死者的恶魔。

陈岩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长长地嘆了一口气,那声嘆息里,充满了对人性的失望和对逝者的悲悯。

李军看著他们,脸上露出一个扭曲的表情,他抬起被銬住的双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用一种近乎崩溃的语气,问出了那个他最无法理解的问题:

“我把一切都算到了,难道不是吗?我唯一的失算,就是你们……你们怎么会知道向阳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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