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应该下过了一场小雨,地面被洗刷了一遍。空气格外清新,刚刚冰室內的那些紧张与躁动,也从余海东的心里被洗净。

靚坤一把揽住余海东的脖子,兴奋得满脸通红:“阿东!你个衰仔,真是神了!连利物浦翻盘都算得到!下次再有这种明灯,记得call我啊!我们去把新义安的场子都给它扫乾净!”

余海东挣开他的胳膊,从兜里掏出两支万宝路,递给靚坤一支,自己点上,深深吸了一口。

烟雾繚绕中,他的眼神却异常清醒。

“坤哥,这种钱,是横財,也是祸水。”他缓缓吐出烟圈,“今天波佬强能笑著让我们走,是因为我们贏的还不够多,更是因为你洪兴的身份让他不想多事。但你信不信,我们要是再来这么一两次,下次走出那扇门的,可能就是两具尸体了。”

靚坤脸上的兴奋劲儿稍稍冷却,他混跡江湖多年,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黑庄的钱,小刀小割可以,想一刀把人宰了,人家就会先把你给做成刺身。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有钱不赚?”靚坤有些不甘心。

“赚,但要换个地方赚。换个更讲『规矩』的地方。”余海东的目光投向远处维多利亚港的方向,那里灯火璀璨,是香江的心臟,也是亚洲的金融中心——中环。

“赌,终究是小道。靠运气,靠出千,靠消息,都不如靠大势。我要让钱自己去生钱,利滚利,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靚坤听得一知半解,挠了挠头:“你说得这么玄乎,去哪里找这种好事?”

“中环。”余海东掐灭菸头,眼神中闪烁著与他年龄不符的锐利光芒,“去股票交易所。那里才是香江最大的合法赌场。”

“痴线!玩股票?那是鬼佬和大水喉的游戏,我们这种烂仔进去,底裤都要赔掉!”靚坤一脸的不信。

余海东笑了笑,“我要去中环搏一搏,成了,以后我们兄弟俩就不用再看人眼色;败了,大不了重头再来。”

靚坤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眼前的兄弟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他看的更高,也更远。

“好!阿东,你放心去!庙街这边有我,谁敢动你一根毛,我让他全家冚家铲!”靚坤拍著胸脯,语气狠厉。

余海东点点头,指了指远处人流攒动的庙街。

“那里是我们发家的根基,我要在那开一家夜总会。

有了这间夜总会,你就能开出一个堂口。我要让你在一年內坐上洪兴的大底。

到时候我们兄弟联手,从庙街开始拿下油尖旺,再过海到中环。

我负责赚钱,你负责我们有命钱。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个有今天没明天的四九烂仔。

你要像个大哥一样思考问题。”

靚坤看了看自己身上五块钱的体恤衫,又看了看阿东飞了边的牛仔裤。

“我这个洪兴大哥认为咱俩现在好矬啊!”

“哈哈哈......”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

“是啊,我明天不能穿著牛仔裤去当股神啊!走,靚坤和靚仔东得先靚起来先!”

两人说说笑笑走向庙街的夜市。

庙街,香港的市井图腾,霓虹与油烟交织的江湖。夜幕下,排档铁架上,廉价西装,塑料拖鞋、山寨手錶、发黄的旧书在钨丝灯下铺成一片微型的物慾江湖。

主妇们蹲在塑料盆前翻检廉价內衣,油麻地警署的蓝灯在百米外无声闪烁。

这里是《古惑仔》镜头里的帮派圣地,巷口香堂褪色的关公像,大排档摺叠椅上或许坐著某个揸fit人。

庙街的生存法则从未改变——在霓虹与阴影的夹缝里,每个人都在努力地討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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