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到了高三,学业愈发紧张,两周放一次。

张志霖半句没提学习的事,怕她有压力。但一个劲的叮嘱她,一定要吃好喝好,营养才能跟得上。还塞给妹妹两千块零钱,让她买两件夏装。

正当一家人其乐融融时,马洋和焦煒兴冲冲地走了进来,两人脸上都带著按捺不住的兴奋。

“张县长可算回啦?”焦煒人还没站稳,嗓门先亮了起来,他上下打量著,咂著嘴笑道:“哎呀呀,瞧瞧这精气神、这气度,当了县长就是不一样!”

一旁的马洋也笑著拍了拍张志霖的胳膊,语气里满是真诚:“志霖,恭喜你!这么多年的努力总算没白费,终於得偿所愿了!”

“走,咱们院子里坐会,凉快!”张志霖脸上漾著笑意,也想和发小分享一下喜悦之情。

母亲张罗著炒菜,父亲直接去小卖部买啤酒,要让儿子好好和朋友乐呵一下。老张家八辈没出过没出过这么体面的人物,必须在家里庆贺一下。

没多大工夫,院门外又传来了说话声,原来是二叔二婶、姑姑姑父闻讯赶来了。

“志霖出息了!”“可得好好庆祝一下!” 大家一边说著,一边熟门熟路地去灶房帮忙,很快便响起了锅碗瓢盆的碰撞声,混著满院子的笑语,把这份喜气烘托得愈发浓厚了。

院子里,张志霖说出了自己的困惑:掛职,一掛了之,无平台、无抓手,有劲无处使,有想法难作为,甚至由衷被“边缘化”的感觉。

焦煒说道:“志霖,说句实话,我都不认识咱们县的掛职副县长。一般情况下,县里会『礼待』掛职干部,毕竟是上面派下来的人,不得罪、不怠慢。

把掛职干部放在『贵宾』的位置,象徵性地安排一点事『意思意思』,充当一些不起眼的『看客』或『配角』,从早到晚都在开会。实际上是有名无实、有岗无责,基本上到处都这样。”

马洋也无奈地说道:“很多掛职干部把基层锻炼当『跳板』,干一两年就走,增加升迁筹码,为日后的提拔重用作铺垫。

就算想干点事也不见得能改变什么,干砸了反而影响日后的『前程』,所以就形成了『不干不好意思,干点意思意思,干多你啥意思,走了没啥意思』的局面。反正我知道的掛职干部,都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只等归期一到,马上打道回朝,基本上都能提一级。”

焦煒继续说道:“掛职干部想有所作为,必须靠个人觉悟、人脉资源以及书记、县长的重视程度,如果主要领导不重视,资源比较少,那就混一天算一天,安安稳稳过完一年,就当『度假』,回去也算是有了基层工作经歷。”

听了两个发小的“丧气话”,张志霖感嘆道:“再好的制度,具体规定不明確,细节设计跟不上,最后还是会流於形式。哎,看来我只能混两年日子了!”

焦煒宽慰道:“儘管效果不尽如人意,但在基层『过一遍水』,哪怕什么都没做,只是看看,也会有所收穫。至少了解了基层情况,等你以后当了大官,在作决策、执行政策时,就会符合基层实践。现在上面制定政策,纯粹的坐在办公室拍脑袋决策,一点都不考虑基层的实际情况,简直是纸上谈兵、狗屁不通!”

马洋说道:“不说那些没用的,志霖肯定是想干点事情,咱帮他合计合计。”

“合计啥呀,除非有省市领导打招呼,才能分配到实权。要么就去给县上要钱、要项目,说不定还能吃点『过水麵』!”

“话糙理不糙,老焦说的有道理,对於书记、县长来说,你得先『有用』,才会让你『干活』。志霖,我说句不中听的,领导们干工作只是为了工程、项目、利益,你得『投其所好』,才有可能拿到一定的实权,去开展工作。”

焦煒感嘆道:“在其位,谋其政,不给你明確分工,啥都干不成。就算给你分工,下面那些局长也未必听你的,他们都是一群老油子、老狐狸,哄死人不偿命。都说有为才有位,我看纯粹是瞎扯淡,没有位置你怎么作为?”

听了他二人的分析,张志霖真心想做点事觉得太难了,自己拿什么去“投其所好”?就算自己是財政部的干部,国库司、预算司、经建司等实权部门,只认识几个“小嘍囉”,根本不可能为永安县爭取来资金、项目,难道这两年真的要“混吃等死”?

哎,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过焦煒说的对,多听多看总没错,就当积累经验。

夜幕低垂,堂屋里暖意融融,一大家子和两个发小围坐一桌。谈笑声、碰杯声混著饭菜香,所有人的眉眼间都漾著真切的欢喜,为张志霖“功成名就”感到骄傲和自豪。

不远处的李妍顏家,却是一片愁云惨澹。她的父母脸上满是愤愤不平,那股子羡慕嫉妒恨几乎要从皱纹里溢出来。

“老头子,张家那小子真当县长了?凭什么?”

“哎,听说是副县长,这世道真是乱套了!才二十几岁的毛头小子,能懂个啥?会干啥?就敢让当这么大的官,真是扯淡!”

“现在就当了副县长,以后不得当市长、省长?哎,咱家闺女怎么就没这个福气?谈的好好的,为啥就分手了?”

“现在说这些有啥用?闺女让我们不要乱说话,我看是她心虚!志霖这孩子我们从小看著长大,不像那种乱七八糟的人……”

“你啥意思?怀疑自己的女儿?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哎,不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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