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北上

“『麻雀』的接头暗號，是……『故乡的樱，开了吗？』”

小野拓也的声音很低，带著一种认命般的空洞。

“回答是，『今年的，开得格外红』。”

林峰用笔记下这句暗號，心里飞快地分析著。

一句看似平常的问候，却暗藏杀机。“樱”代表著他们的组织，“格外红”则暗示著流血和危险。这是一个用来在极端情况下，甄別敌我，並传递危险警报的最高级別暗號。

“这个暗號，只有『樱』小组的核心成员，和更高级別的潜伏人员才知道。”小野拓也补充道，“你们发出的『金丝雀暴露』的信號，等级太高，直接触发了总部的紧急预案。他们发出『麻雀是谁』的询问，实际上就是在用这个问题，钓出那个有资格回答的人。”

“那个有资格回答的人，就是『麻雀』？”林峰问。

“是。『麻雀』是我们『樱』小组安插在你们军事情报处內部的一枚重要棋子。他的级別很高，连我都没有权限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我们之间，只有单线联繫，而且只有在最紧急的情况下，才能通过这句暗號进行联络。”

林峰的心沉了一下。

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严重。一个连小野拓也这种级別的联络员都不知道身份的內鬼，其潜伏之深，地位之高，超乎想像。

“他……会是谁？”隔壁的王翰忍不住低声问道。

“不知道。”林峰在审讯室里，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回答王翰，“但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他看著小野拓也，继续问道：“除了这个暗號，『麻雀』还有没有其他的联络方式？”

“没有了。”小野拓也摇了摇头，“这是唯一的紧急联络方式。平时，都是他单方面向我们传递情报，我们无法主动联繫他。”

“他通过什么渠道传递情报？”

“我不知道。”小野拓也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他的所有情报，都是直接发给东京总部的。我只是一个联络员和中转站，负责执行一些具体的任务，比如现在……接收关於那批盘尼西林的情报。”

盘尼西林！

林峰和王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兴奋。

鱼，终於要咬鉤了。

“你知道那批盘尼西林的具体情况？”林峰不动声色地问。

“我知道一些。”小野拓也点头，“总部给我的任务，就是利用百乐门的联络点，持续接收关於这批药品的动向。据说，这是一批从美国运来的军用级盘尼西林，数量巨大，对前线战事的意义非同小可。我们的任务，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在它运往前线之前，將其截获或者销毁。”

这和林峰他们掌握的情报基本一致。

现在，所有的条件都已具备。

一个被策反的联络员，一个已经准备好的假情报，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等著上鉤的“樱”小组。

“小野先生，”林峰换了个称呼，语气也缓和了许多，“我想，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小野拓也抬起头，麻木的眼神里有了一丝波动。

“你继续当你的『金丝雀』。”林峰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百乐门的鼓声，继续敲。光线信號，继续发。只不过，从现在开始，你要敲什么，发什么，都由我们来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