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玉看得嘖嘖称奇:“好傢伙,这不就是个铁王八壳子吗?谁啃得动?”
徐达的嘴角,也难得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然而,当接下来的对战演练开始时,所有將领脸上的表情,都变得古怪起来。
两个身穿护具的前锋营士兵,捉对廝杀。
没有里胡哨的招式,没有你来我往的试探。
其中一个士兵,一个矮身前冲,根本不管对方挥来的木棒,直接用肩膀硬扛了一下,同时手里的短棍,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狠狠地捅向了对方的……襠部。
“嗷——!”
被击中的士兵发出一声悽厉的惨叫,捂著下身就倒了下去,在地上蜷缩得像只虾米。
整个校场,瞬间一片死寂。
所有將领的目光,都下意识地移向了范统,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蓝玉的脸憋得通红,想笑又不敢笑,最后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隨即又赶紧用咳嗽掩饰过去,一边咳一边骂:“我操!这……这他娘的什么打法?也太损了吧!”
傅友德的嘴角也在疯狂抽搐,他戎马半生,见过不要命的,见过悍不畏死的,但这种招招都往下三路招呼的,还真是头一回见。
这已经不是打仗了,这是刨人祖坟啊!
徐达的脸,黑得像锅底。他看著场上那些前锋营士兵,在接下来的演练中,什么撩阴腿、猴子偷桃、黑虎掏心……各种阴损招式层出不穷,打得对手哭爹喊娘。
前面那钢铁洪流般的震撼画面,瞬间碎了一地。
检阅结束,徐达把范统单独叫到了一边,盯著他看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教的?”
范统挺著胸膛,一脸正气:“报告徐帅!战场之上,生死之间,不讲道义!能最快速度弄死敌人,就是好招!”
徐达被他这番歪理邪说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最后,他长长地嘆了口气,拍了拍范统的肩膀,眼神复杂。
“你……很好。”
说完,转身就走,背影里带著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萧瑟。
时间一晃,来到了洪武五年。
草原上的平静,只是暴风雨前的寧静。大战的气氛,在北平大营里,越来越浓烈。
这天夜里,吴莽像个贼一样,鬼鬼祟祟地溜进了范统的营帐。
“范头!范头!”他压低声音,脸上带著一股神秘的兴奋,“我可打听到绝密消息了!徐帅准备集结大军,要北伐了!听说这次足足有十五万大军,三路齐出!”
范统正就著一碟咸菜啃著馒头,闻言眼皮都没抬一下,慢悠悠地说道:“是吗?那你这个月的餉银,就当是情报费,不用领了。”
“別啊范头!”吴莽顿时哭丧著脸,“我这可是冒著杀头的风险给您弄来的情报啊!”
范统懒得理他,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
他把朱棣和宝年丰叫来,吩咐道:“让兄弟们都动起来,多做肉乾,把標枪和飞斧都磨利索了,鎧甲再检查一遍。看来,咱们又要出去打秋风了。”
宝年丰兴奋地舔了舔嘴唇,他那柄大斧,已经很久没尝过血腥味了。
朱棣则显得沉静许多,他只是默默点头,眼神中却闪烁著一丝难以察觉的火焰。
真正的考验,要来了。
就在范统紧锣密鼓地准备时,一名传令兵掀开帐帘,疾步走了进来,单膝跪地。
“范千户,徐帅有令,命您即刻前往帅帐,参加军事会议!”
范统將最后一口馒头塞进嘴里,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碎屑。
他知道,平静的日子,到头了。
一场席捲整个漠北的风暴,即將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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