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然的行动力,堪称恐怖。
在陆凡屈辱地做出选择的第二天,一个崭新的、充满了“赛博朋克”与“古典玄学”混搭风格的贴膜小摊,就出现在了申城人流量最密集的“万仙桥”上。
一张小小的摺叠桌,上面铺著一块深蓝色的、印著八卦图案的桌布。
桌布上,整齐地摆放著各种型號的手机钢化膜、清洁布、除尘贴,以及一套秦舒然大价钱从网上买来的、號称“德国进口”的专业贴膜工具。
这些现代工业產品,与那块充满了神秘主义色彩的桌布放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怪异的和谐感。
而摊主,则是我们仪表不凡、但面无表情的陆凡,陆道长。
他依旧穿著那身洗得发白的月白色道袍,长发用一根秦舒然从旧货市场淘来的木簪隨意地束在脑后。他就那么静静地坐在小马扎上,腰杆挺得笔直,双目平视前方,身上散发著一股“万物与我何干”的、生人勿近的高冷气质。
在他的旁边,立著一个用硬纸板做的、歪歪扭扭的招牌,上面是秦舒然亲笔书写的四个大字——“祖传贴膜”。为了增加“专业性”,她还在旁边用小字加了一行註解:“道法自然,无尘无泡”。
这画面,要多违和有多违和,要多奇葩有多奇葩。
一个仙风道骨、仿佛隨时会羽化飞升的“得到高人”,在人来人往的天桥上,给手机贴膜。
这种强烈的、如同火星撞地球般的化学反应,瞬间就吸引了无数过往路人的目光。
“我去!快看!那边那个小哥哥好帅啊!是在拍戏吗?哪个剧组的道具这么不走心,让这么帅的演员坐小马扎?”
“什么拍戏,人家那是行为艺术!你看那气质,绝了!这叫反差萌,懂不懂?”
“祖传贴膜?哈哈哈哈,这是什么鬼?他祖宗是给八卦镜贴膜的吗?还是给飞剑镀膜的?”
“走走走,过去看看,感觉好有趣!拍个短视频发到网上,肯定能火!”
不出十分钟,陆凡的小摊前,就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看热闹的群眾。
他们拿著手机,对著陆凡疯狂拍照,指指点点,窃窃私语。闪光灯此起彼伏,让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无数“搜魂法器”同时锁定。
陆凡对此,视若无睹。
他的內心,早已是一片死灰。
想他陆凡,天衍宗道子,五百年前,所到之处,皆是掌门跪迎,弟子朝拜。何曾像今天这样,如同动物园里的猴子一般,被人围观、指点?
若非为了那两千块的“供奉”,若非师父那番“磨练心性”的鬼话,他恨不得当场掀了这摊子,拂袖而去。
识海里,风清子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徒儿,稳住!你看,我们这叫『未曾开张,声名先扬』!这便是『势』!此地人流匯聚,阳气旺盛,正是开张大吉的好兆头!只要你待会儿展露一手绝活,不怕他们不乖乖掏钱!”
就在这时,一个胆子大的、打扮时髦的女大学生,挤开人群,走了上来。
她看著陆凡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俏脸微红,將自己最新款的水果手机递了过去,小声问道:“小哥哥,你这真的会贴膜吗?不是行为艺术吧?”
陆凡缓缓地抬起眼皮,扫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从桌上拿起一张对应型號的钢化膜,用一种近乎冷漠的语气,吐出两个字:“三十。”
“啊?哦……好。”女大学生被他那高冷的气场震慑,乖乖地扫了桌上的二维码付了款。她心里想著,就算贴坏了,能跟他多说几句话,这三十块钱也值了。
然后,万眾瞩目之下,陆凡的“祖传贴膜”手艺,正式开张。
只见他先是用一块沾了“灵液”的布,仔仔细细地擦拭著手机屏幕。
他的动作,专注而认真,仿佛不是在清洁一块玻璃,而是在擦拭一件蒙尘的上古神器。每一个角落,每一个边缘,都被他反覆擦拭,不留一丝指纹和油污。
接著,他拿出除尘贴,以一种快、准、狠的手法,精准地粘掉了屏幕上每一颗肉眼几乎看不见的灰尘。他的眼神,如同鹰隼般锐利,仿佛开启了某种“微观”神通,任何细小的瑕疵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最后,他撕开钢化膜的保护层,双指捏著膜的两端,双目微凝,那一瞬间,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一股无形的、名为“专注”的“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周围嘈杂的人声、汽车的鸣笛声,仿佛都在这一刻被屏蔽了。他的世界里,只剩下手中这块小小的屏幕和那张薄薄的膜。
他屏住呼吸,手腕一沉。
那张钢化膜,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轻飘飘地、不偏不倚地,完美地落在了手机屏幕上。
它自动吸附,缓缓地排著气。从中心到边缘,没有一丝一毫的气泡残留。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充满了某种难以言喻的韵律和美感。那不是在贴膜,那是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当陆凡將贴好的手机递还给那个女大学生时,所有围观的人,都发出了由衷的惊嘆。
“臥槽!好厉害!这手法也太丝滑了吧!”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