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肩舒展,双臂垂而蓄势,毫无李煜往日的规矩斯文,满是武人特有的桀驁与自信,仿若孤鸿,洒脱无畏。

谭峭突然猛地坐了起来,並呵斥弟子们:“此处没你们的事了,都速速退去殿外,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靠近!”

待弟子们退去,殿门关上。谭峭低声问道:“仙家可是楚霸王项籍?”

此前孙策扫过散在地上的清词,確实看到“项籍”二字,正满心疑惑。

被谭峭这么一问,又一段记忆跃出思潮:原来,这具身子的主人乃是南唐皇六子李煜。

数日前,李煜同谭峭未嘆国势倾颓、割地辱邦之状。

谭峭出言安慰,称李煜生具重瞳之瑞相,此乃非凡之徵,说不定与西楚霸王项羽冥冥之中自有某种渊源。

而后提议道,自己或有一种法门,兴许能恭请项羽下凡,以挽南唐於既倒,扶大厦之將倾。

李煜闻之大喜过望,二人遂约定今日於三清殿中举行法事。

然而,事与愿违,法事完毕,没请到西楚霸王项羽,却阴差阳错请来了小霸王孙策。

孙策明白了缘由后,几分哂笑又带点怜悯:“哎,我非项羽,乃孙策是也。你可知我?”

谭峭听闻此言,眼前一黑,不由自主地惊呼道:“孙策!孙伯符!”

孙策冲他轻轻点了点头。

谭峭一脸颓丧,像只斗败的公鸡瘫坐在地,嘴里不停嘟囔:“如何是好,如何是好!本想招来西楚霸王,咋招来个长沙桓王?”

孙策听到这个封號,又一个念头又从他的思潮中跃出。

想到自己死后,弟弟孙权称帝,却並未追封自己为帝,哼!真是想揍臭弟弟一顿。

谭峭这一番话,可把孙策气得够呛,原本那股想往孙权身上招呼的气劲儿,此刻全想撒在这老道身上。

可孙策到底是个有品德操守之人,拉不下脸对这明显比自己孱弱的动手,只能强忍著性子,开口问道:“谭道长,您这话是何意啊?”

谭峭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长沙桓王有所不知,南唐刚遭大败,国势岌岌可危。六皇子李煜忧心国事,不惜以自身为引,行此奇法。老道我施展术法,逆转阴阳、损耗大半元气,皆为挽狂澜於既倒,期望招来西楚霸王,拯救南唐於危难啊。”

又一批记忆跳出,让孙策明白此时是后周显德五年,(公元958年)周帝柴荣3次亲征南唐,南唐接连战败,举国震动。

到此时南唐的江北地仅剩下庐州、舒州、蘄州和黄州等四州。

目前双方正在议和,柴荣要求南唐的皇帝李璟,奉后周为宗主国,並去掉帝號,每岁进贡钱帛,成为周的附庸国。

南唐的军事失利让,国內出现政治危机,按照天命说,李璟在年初不得不把年號由保大改为中兴。

这一系列丧权辱国的变故,让本来远离朝堂、只喜舞文弄墨,一心做个閒散王爷的李煜,心中满是屈辱与愤懣,对南唐未来充满担忧与焦虑。

孙策知道这些心中不禁对李煜生出几分同情,不过面上依旧神色淡然。

他耐著性子,和这老道理论起来:“谭道长,你莫要小瞧孙某。我孙策也曾打下偌大的江东基业,论本事,比那项羽又能差到哪儿去?”

谭峭满脸颓丧,无力地摆摆手,说道:“桓王啊,您与项王相比,主要就差在死得太早啊。”

孙策只觉得额头青筋暴起,这老道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强压怒火,声音阴惻惻地说道:“谭道长,那你可瞧好了!且看孙某能不能挽狂澜於既倒,挫锋芒於正锐!”

谭峭有气无力地拱了拱手:“权且谢过桓王心意。老道我行此险法,恐怕命不久矣,怕是看不到那一天了。”

孙策大怒,霸气的宣言:“瞧不见也要瞧!”然后拂袖而去,径直出了三清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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