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终於散场，宾客陆续离去。
江东眼尖，瞥见好些人离开前特意走到章顏身边，悄悄往她手里塞了些什么，他用手肘碰了碰杨意。
杨意微微頷首，递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继续不慌不忙地吃著桌上剩下的水果，一边低头回著信息。
两桌同学渐渐走空，除了几个女生留下来打算陪章顏再去医院看看袁月洁，就只剩杨意、江东，还有徐秀峰。
“你怎么还不走？”徐秀峰忽然开口，语气硬邦邦的。
“你为什么不走，我就为什么不走。”杨意挑眉，语带戏謔。
徐秀峰恨不得给他一拳。
他心里清楚，杨意和章顏只是关係好，並没有別的什么。
但这傢伙就是存心气他，而原因，恰恰是自己总忍不住阴阳怪气。
这简直是个死循环。
徐秀峰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最终还是起身走向章顏。
他从口袋里掏出五百块钱，这本是他下午打算买新耳机的预算。
“小顏，”他声音有点干，“这钱……你帮我带给袁月洁，让她千万別放弃。”
章顏抬眼看他，接过钱，语气却故意板著，“小顏小顏，我比你大！叫顏姐！”
徐秀峰耳根微热。
別人叫她“阿顏”、“顏顏”，他就偏要叫“小顏”，仿佛这个称呼能將他与其他人区別开来，將两人的关係锚定住。
但在章顏的注视下，他支吾半天也憋不出別的话，最后只丟下一句“我先走了”，几乎落荒而逃。
张伟明趁著送客间隙也匆匆赶来，往章顏手里塞了个厚实的红包。
章顏一怔，捏著那叠钞票有些无措。
张伟明嘿嘿一笑，“拿著吧，我爸妈让给的。”
她这才收下。
临走时，她看向还等在原地的杨意和江东：“走不走啊你们？”
“走啊走啊，”杨意晃著胳膊站起身，“这不是等顏姐您忙完嘛。”
听他叫“顏姐”，章顏忍不住笑了，隨即又埋怨，“你们能不能別老欺负徐秀峰？都快各奔东西了，友善一点不行吗？”
杨意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那你让他別总跟个怨妇似的阴阳我。”
“我怎么说啊，我可管不了他。”
“我~可~怎~么~说~呀~~”杨意捏著嗓子学她说话，尾音拖得老长。
“哎哟！”
小腿结结实实挨了一脚，活该。他也不恼，笑嘻嘻地拍拍裤腿，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现金，那是刚才他和江东偷偷凑好的一千二百块钱。
对普通学生来说，金额不算小，所以他才一直留到最后，避免被其他人看见，私下拿出来议论。
本就是各人心意，没必要分个高低和多少。
“喏，我和我大侄子的一点心意，”他递过去，语气难得认真。
“给她的时候，顺便替我抱她一下。她现在最需要的……可能就是朋友的陪伴和拥抱了。”
章顏正觉得有些感动，这傢伙又管不住嘴了：
“记得用点力抱，省得她好了伤疤忘了疼。”
“哎呀你快走吧！”章顏哭笑不得地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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