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站在三丈高的瞭望台上,左手按著冰凉的炮身,右手搭在眉骨上,凝神眺望。

“这群畜生!”

林飞看得真切,那群人衝杀过来时,最前面的一排,竟然是手无寸铁的普通百姓!他们被后方的士兵用刀枪逼著,如同驱赶牲畜一般向前挪动。谁要是走得慢了些,皮鞭就会狠狠抽打在背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这是一群连反抗之力都没有的无辜百姓!

“公子,大炮已经准备好了!”王老五此时异常积极,刚刚佃户们已经將所有大炮都抬上了坞堡的城楼,弹药也全部填充完毕,只等命令。

“再等等,听我號令!”林飞目不转睛地盯著下方攻来的敌军。

他在等,等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完全进入大炮的射击死角,这样既能减少无辜百姓的伤亡,又能让炮弹精准地落在敌军中心,发挥最大的杀伤力。

这群乌合之眾,只要战损超过一成,他们的军心必然会涣散!若是能当场击毙他们的首领,这些敌军说不定会立即溃散!

“预备!”

林飞的双眼微微眯起,手中的信號棋高高举起,默默计算著引信的燃烧时间和敌军的前进速度。佃户们早已掏出火摺子,快速將其吹燃,做好了发射准备——这一系列动作,他们在拉练时不知重复了多少次,早已熟练无比。

“放!”

信號棋猛地劈了下来。

接到信號的佃户们迅速点燃了大炮的引信。

“滋滋滋!”

引信被点燃后,冒起丝丝缕缕的白烟,伴隨著轻微的燃烧声,快速向炮膛內部蔓延。

轰隆!

震耳欲聋的巨响在坞堡上空炸开,炮身猛地向后一挫,巨大的后坐力让城楼都微微震颤。

炮口如同喷吐著愤怒的火焰,一道三尺长的火舌骤然迸发,二十多颗火球从火舌中脱离出来,划过一条条优美的弧线,如同愤怒的流星,狠狠扎进了敌军最密集的地方。

正在向前衝锋的骑兵,连人带马,瞬间就被火球吞没,化作一道刺鼻的血雾。

嘭!

当炮弹的动能消散之后,人群中突然迸发出二十朵绚丽却致命的“烟”——炮弹爆炸了。

这是林飞特意研製的开弹,先用炮弹的动能造成衝击伤害,隨后引爆內部的火药,形成二次杀伤。

在炮弹开的周围,数十个人瞬间被飞溅的弹片打成了筛子,还有更多的人被爆炸的衝击波掀飞,或是被碎片划伤,倒在地上痛苦哀嚎。在这个缺医少药的时代,重伤,往往就意味著死亡。

“火炮!他们居然有火炮!”

敌军中有人认出了这武器,惊恐地大喊起来,但很快就有人强作镇定,高声下令:“速度衝刺!火炮填充弹药的时间很长,咱们只要衝到城下,他们就没办法了!”

没错,寻常大炮补充弹药的速度確实很慢。

看著敌军的衝刺速度顿时加快,林飞却丝毫没有著急,拿起另一面信號旗,大喊一声:“床弩准备!”

墙头上立刻响起绞盘转动的嘎吱声,数十架床弩在佃户们的吆喝声中缓缓抬起。这些床弩是林飞用三年时间改进的,机括里加装了精钢弹簧,射程比寻常床弩远了足足两成。

粗如儿臂的弩箭搭上弓弦,箭头淬过的桐油在微光下闪著幽光。佃户们分工明確,有的负责固定弩身,有的负责装填箭矢,动作麻利得如同多年的老兵——这都是拉练的成果。

“放!”

一声令下,信號棋猛地斜劈而下。

铺天盖地的弩箭带著尖锐的呼啸,划破雨幕,像一道道黑色闪电,狠狠扎进溃兵群中。

最前面的敌军如同被割倒的麦秆般成片倒下,一支力道十足的弩箭甚至穿透了六个汉子的胸膛,带著一串血珠,深深钉进远处的泥地里,箭尾的羽毛还在嗡嗡震颤。

城下,一串串由尸体组成的“葫芦”斜躺在地上,那惨烈的景象,视觉衝击力极强。

“杀啊!衝过去才有活路!”那个骑在瘦马上的汉子突然调转马头,陌刀一挥,劈翻了一个试图后退的溃兵。滚烫的鲜血溅在他脸上,让他原本就狰狞的五官更添了几分凶戾。

他胯下的老马被炮声惊得直打响鼻,前蹄不断刨著泥地,却被他死死拽著韁绳控制住。

原本快要崩溃的敌军,被这血腥的一幕刺激得双眼泛红,崩溃的情绪暂时被压了下去,他们如同被逼到绝境的野兽,再次疯狂地向前衝锋。

“第二炮准备妥当!”

坞堡城楼上,传来了佃户兴奋的匯报声。林飞造的大炮,採用了改良的装填结构,加上佃户们熟练的操作,装填速度比这个时代的普通火炮快了近一倍。

此时的佃户们,脸上全都洋溢著亢奋的表情。以前的他们,不过是在田地里刨食的泥腿子,一辈子都在跟土地打交道。刚开始的时候,他们確实怕得要命,但当亲眼看到大炮和床弩的威力,感受到自己亲手杀敌的力量后,恐惧早已被兴奋取代。

肾上腺素不断飆升,刻在血脉基因中的血性被彻底唤醒。为了背后的父母、婆娘和孩子,他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勇气和满足。

轰隆!

伴隨著又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敌军军阵之中再次爆发出阵阵血雾。

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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