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北原上,一连几日雪停风住的好天气。

许兆丰接任巡正之后,整个冀北原都仿佛从一场漫长的冬眠中甦醒过来。压在头顶的苛捐杂税没了,作威作福的罗、李两家也偃旗息鼓,对於乡民们来说,是一个值得高兴的开端。

虽然离年关还有大半个月,但冀北原上从南到北的热闹,比过年还要喜庆三分。

眼下,整个冀北原最引人瞩目的,莫过於“重划田亩”。

这等关係到每家切身利益的事情,自然成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冀北原上的田地,分为私田和公田两类。

私田种地的收成,完全归自己,各家各户都是靠私田养活一家人。

而所谓公田並非共同耕种,而是在公田上种植灵稻,所得的灵米全部作为赋税上交。

各家自然是想要私田儘可能多,公田儘可能少。

如今到了重划田亩的时候,各家都自然都要爭一爭。

划的结果好,接下来几十年的日子过得就轻鬆了。如果划的结果不好,可能一家几代人都连带著要过苦日子。

而田亩如何划定,自然是由巡正说了算。眼下过了年就要到种植灵稻的时节,所以重划田亩早早地就提上了议程。

虽然原上的田地是有数的,总共八千余亩私田、六千余亩公田,但此次重划几乎所有人家都得了利。

新上任的许兆丰,为人公道,冀北原上早已人尽皆知。

更何况,罗、李两家被“吐”出来的上千亩肥田,足以让绝大多数人家都能分到一杯羹,无非是多与少的区別。

重划田亩是件麻烦事,许兆丰找来原上几户公道人家商议,定下规程之后,便把具体事务交给了长子许伯山去做。

许兆丰並非故意把麻烦丟给许伯山,自己做个甩手掌柜,而是有著自己的考虑。

首先,重划田亩该得罪的罗家、李家等,许兆丰自己早就摆平了,这几家为难不了许伯山。

其次,把罗、李几家的田地从他们口中挖出来,分给原上诸家,这无疑是一件锻炼能力、积攒声望、交结人缘的好差事。

许兆丰心中对许伯山的能力还是很相信的,办好这一桩事不在话下。

现在自己这个大儿子二十岁,也到了该娶妻生子、独当一面的时候了。

此刻,许兆丰正信步走在通往东头田垄的青石板路上。

儘管別处积雪未消,但许家通往冀北原各个方向的大路,都被附近人家自发扫净了雪,露出光滑的石面。

“许大人。”

“许大人好。”

路上眾人见到许兆丰走来,纷纷停下脚步,控背躬身,恭敬地问好。

许兆丰嘴角微翘,点了点头,並不停留,信步走了过去。

以前是街坊邻里,路上遇到了也会亲切地叫一声老许。如今坐上巡正之位毕竟不同,许兆丰这几日来也渐渐习惯了。

“这块界碑往东边移十五丈,这五块界碑连成一线,內里共计十七亩上好私田,自今日起,划归孙久文家……”

不远处的人群中央,许伯山手中正拿著鱼鳞册,划定田界。

一个满脸褶子的老农闻言,激动得浑身发抖。

周围的人群中,大多是喜笑顏开的,显然都得了实惠。

见到许兆丰走来,眾人纷纷让开,恭敬问好。

“爹,你怎么来了?”许伯山有些意外,停下手里的活。

“你这忙完了没?”

“还早著呢,原东头今天还划不完。”许伯山展开手中的鱼鳞册,略览了几眼说道。

“明天再来吧,你回家收拾一下,等会儿去趟城里。”

许伯山愣了一会,隨后点头道:“是。”

眾人见许伯山跟著巡正远去后,才纷纷散去,嘆道:

“巡正的大公子品性好,又公道,田地一划,以后日子就好过了。”

“是啊,做梦都不敢想能分到这么多地!跟罗家那会儿比,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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