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不敢惹、不敢惹!
大誉,承佑九年,汉江下流,蛟龙作孽,洪水泛滥河岸决堤,溺毙流徒不计其数。
岁大飢,人相食。
这具身体的原主也叫九安,但和他的姓是同音不同字,叫余九安。
余家也是耕读人家,虽不说大富大贵,也算是吃喝不愁。
他爹余章良是个举人,一年前就进京赶考,准备今年春天的会试了。
这一去,除了一封报平安的家书外,再无音讯。
二三月的会试,按说四月就应该出成绩了。
但不知怎的,都七月了也没个音讯。
谁也没想到,夜里眾人还在熟睡中,决堤的洪水悄然而至,一夜间就让汉江下流好几座城都淹了。
亲娘王徽音只来得及抱著儿子爬上屋顶,才堪堪躲过一劫。
爷奶也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洪水,双双殞命,连个尸体都找不到了。
王徽音只能勉强给他们立了衣冠冢,甚至连一块儿碑都没有。
原本王徽音並没有打算带九安上京去寻夫的,可是他们的家被洪水淹了,什么都没了,孤儿寡母的很容易被其他难民欺负。
为了活下去,她只能带著孩子北上逃难。
却不想,因为没有身份文牒,他们在官府眼中就是流民,路过的城池都不允许他们进城。
一开始还有一些大户人家会在城外施粥賑灾,也会收留一些流民。
但那些大户人家只要壮劳力和女孩子,一两银子就能买两,將他们从农户变成贱籍。
有些人为了活下去就留了下来,但依旧有很多人选择继续往北走,拖家带口地想闯出一条生路来。
可越往北走,施粥的地方就越少,逐渐地,就有流民饿死在北上的路上。
还有一些流民为了生存,就跑到沿途的村庄里抢吃的,因此还闹出过人命。
一开始他们还能抢到,等其他村落有了防备,那些进村去抢粮食的流民,也都被打死了。
之后,再没有人敢进村去抢粮食。
如今已经是八月底了,地里的粮食早就被收完了,光禿禿的,什么吃的也不剩。
他们饿急了就只能吃野菜、树皮,还有观音土……
一路上路两边能吃的东西,都被那群流民扒著吃完了。
虽说沿路也有山林,但打猎是个技术活,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打到猎物的。
更何况山里还有猛兽,就算是有经验的猎户,在饿得两腿发软时,进深山也是送死。
不然他们也不会开始打孩子的主意。
从流民中第一天发生丟孩子的事后,王徽音就开始警惕了起来,为了护住自己的孩子,她才將漆树的汁液抹在九安的身上。
原本只是想让那些流民有所顾忌,却不想,九安年纪太小,身子羸弱,经不住漆树『咬人』的痛苦,竟然就这么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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