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他就是自己苦苦寻找的那个人?
那一声“在造之恩”,带著哭腔,迴荡在漱玉楼的大堂里。
林墨没有说话。
他只是走到一口樟木箱前,俯身,从里面取出了一沓崭新的宣纸。
他又取出一锭松烟墨,一方砚台。
福伯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很有眼力见地端来一盆清水。
林墨亲手研墨。
墨块在砚台里旋转,发出沙沙的轻响。
浓郁的墨香,混著百年书卷的气息,彻底压过了楼里残存的脂粉味。
所有女子都站了起来,她们不敢靠近,只是远远地围成一圈,看著林墨的动作。
墨研好了。
林墨拿起一支全新的狼毫笔,饱蘸墨汁。
他没有在纸上写什么惊天动地的文章。
他看向紫烟。
“你的名字,是哪两个字。”
紫烟愣了一下,小声回答。
“紫色的紫,烟雾的烟。”
林墨点头。
他提笔,在宣纸上写下两个大字。
紫烟。
字跡是瘦金体,铁画银鉤,锋芒毕露。
他將那张纸,递给紫烟。
“从今天起,这就是你的名字,是你自己的名字。”
紫烟伸出双手,指尖颤抖地接过那张纸。
纸上,墨跡未乾。
她看著那两个字,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了。
林墨又看向另一个年纪稍小的姑娘。
“你呢。”
那姑娘有些怯懦,声音细若蚊蝇。
“奴家……奴家叫小翠。”
“哪个翠。”
“绿色的翠。”
林墨提笔,写下“小翠”二字。
他写得很认真,一笔一划,没有半分敷衍。
他將纸递过去。
“以后,你就叫林翠。木林,翡翠的翠。”
那姑娘的身体僵住了。
她有了姓。
林。
状元公的姓。
她抬起头,张著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眼泪先掉了下来。
林墨没有停。
他一个一个地问过去。
“你叫什么。”
“春桃。”
他便写下“林桃”。
“你呢。”
“秋月。”
他便写下“林秋”。
他给她们姓氏,教她们写下自己的名字。
这件在旁人看来微不足道的小事,对这些女子而言,却是一场脱胎换骨的仪式。
她们不再是漱玉楼的春桃秋月,不再是客人隨意呼喊的代號。
她们是林桃,是林秋,是有名有姓的人。
整个下午,漱玉楼里没有丝竹管弦,没有浪声燕语。
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还有女子们低声的,压抑不住的啜泣。
……
与此同时,御史台。
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十几名监察御史,一个个黑著脸,坐在堂中。
为首的御史大夫魏徵,脸色铁青。
他面前的桌案上,放著一摞已经写好的奏疏。
每一本,都是弹劾林墨的。
言辞激烈,引经据典,恨不得將林墨批倒批臭,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可现在,这些奏疏,成了一堆废纸。
一堆天大的笑话。
“岂有此理!”
一名性情火爆的御史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乱跳。
“包宿青楼,狎妓作乐,此乃斯文扫地,人神共愤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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