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hss训练中心的气氛比昨天更加肃杀。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篮球撞击地板的“砰砰”声。
半场区域內，刘恆远和那个名叫特雷·威廉士的“闪电”相对而立。场边，篮网队总经理肖恩·马克斯双臂抱胸，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像一尊冷峻的雕像。他的身边，首席助教雅克·沃恩和几位球探也神情严肃地观看著，他们的眼神像x光一样，试图穿透场上两人的每一个细胞。
这是一场决定命运的对决。
十个球，刘恆远防守。只要能让特雷的进球数不超过四个，一份通往nba的双向合同就將属於他。
“ready?”训练师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特雷·威廉士自信地笑了笑，转了转手里的篮球，眼神里充满了猫捉老鼠般的戏謔。在他看来，昨天的防守只是这个亚裔小子的曇一现，是走了狗屎运。今天，他要当著总经理的面，把这傢伙的尊严彻底碾碎。
刘恆远则深吸了一口气，胃里翻江倒海。
他感觉自己不像来打球的，更像是来参加大胃王比赛的后遗症现场。昨晚，他几乎扫荡了沃尔玛半个零食区，回到家后，他用一种近乎疯狂的仪式感，吞下了三根士力架、半袋奥利奥、一整条奇巧巧克力，外加一升装的可口可乐。
此刻，他感觉自己的血液里流淌的不是血，而是浆和反式脂肪。
“开始！”
隨著马克斯一声令下，特雷动了！
他的速度快得惊人，一个高速的交叉步变向，衔接一个几乎贴著地面的拉球，身体瞬间从刘恆远的左侧抹了过去！
刘恆远的大脑发出了警报，身体也做出了反应，但依旧慢了半拍。昨晚塞进去的“燃料”虽然提供了能量，却也让他的身体感觉有些沉重，像一辆加满了油却还没预热的重型卡车。
他只能眼睁睁看著特雷如一道黑色的闪电，轻鬆杀入內线，一个写意的挑篮，篮球空心入网。
1:0。
特雷连头都没回，只是在跑回中线时，轻蔑地扔下一句垃圾话：“就这点能耐？热身都不够。”
刘恆远的心猛地一沉。
“完蛋，开局血崩。昨晚那一车零食白吃了？”他在心中哀嚎。
第二球开始。
特雷显然不想再用同样的方式羞辱他。他在三分线外玩起了活，连续的胯下运球看得人眼繚乱。突然，他一个急停，衔接一个教科书般的后撤步，身体如一张拉满的弓，瞬间跳投出手！
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唰！”
2:0！
场边的空气更加冰冷了。雅克·沃恩甚至微微摇了摇头，似乎已经预见到了结局。
刘恆远的额头渗出了冷汗。他知道，自己再丟两球，这场赌局就几乎宣判死刑了。
他看著对面那个一脸轻鬆，仿佛在逛自家后园的特雷，脑子里飞速运转。
“不行，不能跟他玩技术，我玩不起。速度、节奏、投篮手感，我样样都不如他……”
“比技巧，我是业余碰专业。那就不比了！”
“我得用我的独门绝技——『人肉磨盘』战术！”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中形成。既然技巧不如你，那我就用最原始、最野蛮的方式，用我这身靠著垃圾食品堆起来的无限体力，活活把你磨死！
第三个球开始了。
当特雷再次拿到球时，他发现眼前的刘恆远，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
不再有任何试探性的防守脚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野蛮的、撕咬式的贴身压迫！
刘恆远像一块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牛皮膏药，死死地黏在了特雷的身上。他放弃了所有预判，放弃了赌博式的抢断，他只做一件事——用自己的胸膛，去撞击对手的胸膛！
“砰！”
特雷感觉自己像是撞在了一堵肉墙上。刘恆远的身体虽然看起来单薄，但核心力量却出奇的稳。更要命的是，这傢伙的呼吸悠长而平稳，仿佛刚才那两个丟球对他毫无影响。
“这傢伙疯了吗？”特雷心里暗骂一句。
他不信邪，试图用更强的力量挤开空间。但刘恆远就像焊在他身上一样，无论他怎么移动，对方的身体总能第一时间跟上，像个不知疲倦的影子。手臂高高举起，遮蔽著他的投篮视线，腿则像铁钳一样，限制著他的突破路线。
这种防守，毫无美感，甚至有些丑陋。
但它有效。
连续几次进攻，特雷都在这种令人窒息的身体对抗中无功而返。不是运球被干扰，就是被逼到角落仓促出手。他的额头开始冒汗，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第四球，第五球，第六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场上的局势发生了诡异的逆转。
特雷的技术依旧华丽，但每一次动作的启动，都需要消耗比平时多一倍的体力。而刘恆远，就像一台刚刚启动的机器，他的防守强度，非但没有下降，反而隨著身体的活动开，变得愈发凶悍！
比分依旧是2:0。
但场边的气氛，已经从冰冷转为了一丝惊奇。马克斯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兴趣。
终於，在第九个球，特雷的体力出现了明显的下滑。他的动作开始变形，眼神也变得急躁。
这是最后一个机会了。如果这一球再不进，他就將以一个耻辱的比分输掉这场对决。
他孤注一掷，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放弃了所有技巧，试图用最纯粹的蛮力碾压过去！
然而，他面对的，是一台已经进入最佳运转状態的“人肉磨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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